时间到了过年之前,再也没有大案发生,犯罪份子大概也需要过年,也都休息了。只有小偷小摸的案子多了起来,扒手们在准备年货,这就忙坏了雷正龙他们,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警局内,其他人都闲了下来。常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喝大茶。这种突然松弛下来的气氛,让我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在他们聊天讲黄段子的时候,我则常常神游物外,苦苦思索那些至今都让我难以释怀的疑团,小花的突然出现给了我很大的震撼,特别是那把枪。
越想越头疼。有时候我发呆的时候,会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再仔细想,却怎么也抓不住。为了解开答案,我常常一个人坐在二号法医室里发呆。
小乔也会让去她的办公室,说是整日待在法医室不好,在她的办公室里我一样会发呆。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小乔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好几下,我才回过神来。此时,她的鼻尖离我鼻尖不到十厘米。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让我感觉脸上痒痒的。我愣了一下,面对她满是好奇的小脸和呆萌的眼神,心头莫名的一阵慌乱,身子赶紧朝后仰。
啪叽,我连人带椅子摔了个人仰马翻,满眼金星。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爆笑,我顾不得痛哼,满脸羞红。
“唉,我说小法医,脸怎么红了?哈哈,还是小乔厉害,不用动手都能把你撂倒。这以后要是结了婚,你不得天天被人家家暴啊。”小乔的同事打趣道。
小乔本想上前扶我,听别人这么一说,胭脂般粉嫩的红色,顺着白皙的脖颈直染面颊。那时候的她好美。
“你…你们,别胡说,谁要跟他结婚,”说完她低下头,偷偷的瞥了我一眼。小乔已经可以在同事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了。
小乔这么漂亮的姑娘,温暖善良,我怎能不动心。张口说道:“过年就带你回家。”
“切,你说带就带呢!”
我觉的有点尴尬。就在我想憋出句话活跃一下气氛时,小乔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手机,快步走出办公室。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决定回二号法医室继续神游。结果,才走到门口,小乔猛推门进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
“干嘛?”
“哎呀,快点,有案子!”我被她急吼吼地拉出警局,脑子里相当迷糊。有案子不需要通知刑警队么?
小乔相当激动的说:“不用,是小案子,咱们俩就能搞定。”
“这又犯病了!”
“你嘀咕什么呢?”小乔好奇问。
“啊,没…没什么……”。
“奥,咱们快点走吧,我表弟还在大学城等咱们呢。”
“又是大学城,你还没说是什么案子呢?”我追问。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好像是他女朋友找不着了。电话里我也没听清楚,你一会儿当面问他就好。”
“原来是找人啊!”这我就放心了,想着招人总不会有危险了吧。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我们。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案子,竟牵扯出一个震惊全国的重大恶性案件。犯罪嫌疑人的丧心病狂,让我时至今日,回想起来都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那天的天空特别蓝,明晃晃地阳光,把一切照得通透。
我们刚下车,就看见一个小胖子气喘吁吁的朝我们跑过来。胖子和小乔差不多高,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如果能再瘦上几十斤,估计也能算是帅哥。
“姐,我可等到你了。小雯已经失踪五天了,我找遍了她所有能去的地方,哪儿都去了,就是没找到……”
小胖子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完。我听了一会儿,总算把事情大体经过听明白。
小雯和小胖子是在学校摄影协会上认识的。胖子一直在追人家,可女孩总是对他不冷不热,胖子接连数次表白被拒,仍不死心。凡是小雯出没的地方,必然有小胖子的身影。
可不知怎么,这两天小胖子却彻底失去小雯的消息,问遍了她班上所有人才发现,众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小雯就像突然间蒸发了一样……
听到这儿,我心底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很像是我和我前女友的故事,她也是突然失踪的。
小乔问道:“这不快放假了,是不是回家了?
“没有!她宿色床铺行李根本没动过。我找了问了她老家的电话,结果家里也说小雯确实没有回去过。你说,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能去哪儿呢,会不会遭人绑架……”
小胖子越说越着急,不停地在我俩面前走来走去。
“先别急,既然五天都没消息,绑架的可能性不大。你先告诉我她在这边有没有什么亲戚,手机能不能打通……”
“没用,我都试过了,她手机一早就关机了,她不是本地人,也没听说她在这边有什么亲戚。甚至连朋友都很少。”
“朋友很少?”我问道。
“是啊,她平时不太爱说话,特文静,当然,也有点不太合群。”小胖说完,更加烦躁。好像这时才注意到我,不耐烦地问:“我说姐,这人谁啊?”
小乔照着小胖子的脑袋就敲了下去,“怎么说话呢,你得叫刘哥,是我同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我姐还主动拉人家胳膊,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表姐夫……”
小乔抬起一脚,直踢在小胖子的屁股上,恼羞成怒的说道:“还有空贫,查不查案了。”
我没想到小乔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咳嗽了两声,小乔马上恢复淑女状。我问道:“小乔,你还没告诉我表弟叫什么名字。”
小胖揉着屁股抢先答话:“姐夫,我姓曹,曹子童。表姐既然这么信任你,那我也信您。求您快点帮我找找小雯吧。我真的很担心……”
我想,我们可以去找技术部门帮忙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手机定位找到你的女朋友。”
“哎呀,表姐夫,那就快行动吧?”说完,拉着我就走。
才走了几步,雷正龙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小法医,你现在在哪儿,中通大厦那边有人报案,这个…案情有点怪,你还是快来看看吧。”
“是命案么?”
“目前还不清楚,你别废话,快点过来。”
我和小乔分开,我赶往现场,小乔回南区警局给我拿工具箱去了。
连是不是命案都分不清?死没死人不知道么?雷正龙也算是个老刑警了,我很纳闷,直奔中通大厦,到了之后,我才明白,雷正龙口中的“离奇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案人姓王,是个清洁高楼外墙的清洁工,来自外省。他们这种职业因能很好地利用各种安全设备及自身平衡能力呆在高楼的侧面,像蜘蛛一样,又被称为蜘蛛人。
我赶到的时候,老王已经被救下来,正绘声绘色,连喷唾沫星子,加用手比划地录口供。我听了会儿,蛮有意思。那“少女”估计是个假充气娃娃。用氢气球展览充气娃娃,这事儿也就一些无良商家或者闲着蛋疼的行为艺术家才能搞出来。
报案内容,还得从今天早上的一件“艳遇”说起。据报案人讲,大清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蜘蛛人老王就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两个小时后,当老王擦完玻璃,准备收工。一回头,恰见红彤彤的太阳里飞出个一大团彩色气球,气球下边模糊挂着个长条状的东西。
“那下边挂了个啥?”
老王定睛仔细看,那团气球已经随风朝这边飞来。彩色气球下边原本挂着的长条,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怎么像挂着个人来?”
老王搓了半天眼睛,阳光刺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眼花了,不可能!”他摇了摇脑袋,以为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揉了半天眼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王又朝那气球望去,这次,人型变得更加清晰。黑色长发、皮肤白皙、酥胸、细腰,双腿笔直修长。
“我艹!”那气球下面分明挂着一个女人,再瞪大眼睛瞧,没穿衣服的女人。
“妈呀!”
这一惊吓得他双脚都忘了蹬楼面,直接掉了下去。要不是腰上绑着安全绳,非得摔死不可。
老王这才回过神,赶紧固定住身子。谁知,这气球直直朝他撞了过来。那**少女直接贴在他身上。
老王吓得赶紧伸手去扯少女的胳膊,一用力少女红唇微张,发出一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呻吟声。
老王嗷嚎一嗓子,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真他娘的渗人,完嘞完嘞,吓得俺都有心理阴影嘞。警官,这是谁他娘的弄得恶作剧,俺得要精神损失费!”老王讲完了她的经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恶作剧?”
按理来说,这个“少女”体表毛发完整,皮肤光滑,比真人还真,看到的人根本无法分清真假。这老王一口断定这“少女”是恶作剧,立马让我起了疑心。
“怎么?不是假人?我捏她胳膊的时候,试了试,里面鼓鼓囊囊的全是气儿。”老王很诧异地望着我,反问道。
“好,我知道了。”
“警官?俺的精神损失费……”
我瞅了眼他湿漉漉的裤裆,揉了揉鼻子。揉鼻子是我的老毛病,每次闻到刺激性气味,我都会下意识做个动作。
“你还是先把裤子换了吧,味儿有点重。”我话一出口,他的脸就羞臊的红成一片,可脚却仍没挪动半步:“警官,嫩先把俺的损失费、误工费结了,俺再去换……”
我有些无语,随手一指不远处正在往下拽气球的雷正龙,“找他要,他是我们头头。”
气球被戳爆了七八个,终于把“少女”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这就是个低俗地恶作剧!”我心理已然给这件事下了定义。不过,既然刑警队把我叫过来,我总得上前检查检查看看,做做样子。
小乔唯恐天下不乱,拎着我的工具箱,第一时间兴冲冲地挤开人群,朝少女冲了过去。边挤边喊:“让一让,我们是法医,都让开!”
我满脑门瀑布汗,什么时候你也成法医了?
我怕她乱摸乱动,破坏了“少女”身上的证据,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挤了进去,对“少女”做“尸”表检验。
‘少女’身长162cm,体表毛发完整,头部带假发,揭开后无头发,顶骨发现粘补痕迹。体表无明显伤痕,躯干部两侧发现大量粘补痕迹。体内存在大量不明气体……”
当我亲眼见到那个“充气娃娃”的时候,头皮却瞬间麻了,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不,不会吧。”我嗫喏道。
小乔拧了把我的胳膊,气哼哼地说:“看什么看,一个充气娃娃有啥好看的,小心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胳膊上的疼痛让我缓过神,我现在没空关心小乔的情绪,一个健步冲到“充气娃娃”面前,戴上了一次性塑胶手套。
“这不是真的!”
我嘴里小声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先后查看了头部,脑后,背部……
“头发根植于头皮上,不是假发!”
体表没有明显外伤和淤痕。
表皮出现脱水现象。
皮肤毛孔、汗毛是真的,不是仿造。
身上没有创口,但有人为修补过得痕迹,修补材料疑似硅胶。重量十六斤半,内部应该填充了某种气体。
我边检查,就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爬过脊梁,手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身子蹲都蹲不住,摇摇晃晃,随时都会跌倒。
小乔看出我的不对劲,赶紧把我拉起来,“喂,怎么了?脸煞白煞白的!不就是个充气娃娃么!”小乔不明白我什么都见过了,怎么让一个充气娃娃吓成这样。
我咬着牙用力摇头,“不,不是充气娃娃!”
小乔瞪着疑惑地大眼睛看着我。
“是人皮……娃娃!”我打着寒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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