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
宋清可气冲冲的回到家,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摔,自己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一身的怒火无从发泄。
宋启年正在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水,见宋清可气到不行的样子,也没打算问原因。
因为他心里都清楚。
眼见宋启年不搭理自己,宋清可忍不住开口道:“爸,您可真是忍得住哈?你闺女在外面受了这么大委屈,您倒好,问都不问一句。”
宋启年这才慢慢悠悠停下手里的活,“受委屈?谁能给得了你委屈?”
“鸿宇集团承建的城市公园项目的廊亭塌了,您可别说您不知道?”
宋启年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又怎样?”
“查他呀!”
“那你就查呗。”
宋启年轻飘飘的说道。
“可我们局长不批!”
说到这,宋清可心里的火就噌噌往外冒。
昨天下午从苏棠那回来,她就把准备好的材料报上去了。
今一大早又去堵局长的门,可局长给得答复是不予追究,没有批宋清可得申报材料。
“既然不批,那就算了吧。”
宋启年为官多年,是不是好官且不说,一身沉稳的性子和审时度势的气度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为什么要算了?”宋清可不理解,“明明就是很严重的事故,为什么不查?”
“因为市长说了不准追究。”
“市……”
宋清可被噎到一时无话可说。
市长都发话了,她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清可紧抿嘴唇,愤怒,不甘,甚至是觉得屈辱。
上大学就干不倒苏棠,如今还要受这窝囊气,她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她苏棠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一个野丫头,就能这么好命的嫁给霍司铭这样的人物。
“可可呀,这件事就算了吧,听爸爸一句劝,不要去招惹霍家,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再说这件事本身和霍家关系也不大,你又何必执着。”
宋启年语重心长,论官场经验,这个女儿还远不如他。
“就算关系不大,也要查,这是我的职责。”
“到底是你的职责?还是你的执着?”
宋启年眼神犀利看向宋清可,“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针对霍司铭的太太,但那个苏棠并非池中之鱼,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宋清可不服气,“爸,看来您真是老了,什么时候见您这么畏首畏尾了,一个苏棠而已,她还能通了天不成。再说,霍家最近不是出事了,他还能蹦跶多远?”
“哼,霍家出事,不是他霍司铭出事,也不是鸿宇集团出事,你要搞搞清楚!”见宋清可不听劝,宋启年冷冷道,“总之,你不准再去招惹霍司铭夫妇!”
宋启年老谋深算,看事看人眼光深远。
霍司铭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是市长身边的红人,当然,其自身条件也是过硬,每年为上京城创收几百亿。
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宋启年的话宋清可完全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父亲胆小怕事。
宋清可本来是想回家求助父亲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气冲冲的回家,又气冲冲的离去。
宋清可出了家门,直奔蓝馨所在医院。
这次没能整倒苏棠,宋清可心里郁闷,但不能只她自己一个人郁闷。
蓝馨手术很成功,此刻正无聊的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因为伤了脊椎,医生不准其太过劳累,更不可以看手机。
“蓝馨?”
宋清可提着满满当当一篮子水果来到蓝馨的病房。
“师姐?你怎么来了?”
乔雨刚刚离开不久,回去给蓝馨煲汤;蓝正峰和蓝宇又都在公司忙。
此刻蓝馨正无聊,一见宋清可来探望自己,别提有多开心。
“你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我就不能来看你呀?”
宋清可柔声细语,亲切的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
“不是不能,我不是怕师姐忙嘛,”蓝馨客气道,“还带了这么多水果,让你破费。”
“好啦,你和我就别客气了。来,我给你削一个苹果。”
说着,宋清可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就削起苹果来。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宋清可观察着蓝馨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哎,说来你也是受害者,明明是被他们霍家人害的,反过来还得你们蓝家背锅。”
蓝馨本来心情挺好,一听宋清可的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师姐这话什么意思?”
蓝家人怕影响蓝馨心情和康复,并没有告诉蓝馨廊亭坍塌事故的处理结果,只说事情过去了,并没有人追究责任。
再加上蓝馨这两天也没看手机,并不知道网上新闻,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件事已经不了了之了。
见蓝馨一脸懵,宋清可故作惊讶,“你不知道啊?哎呀!那是我多嘴了。”
宋清可立刻封住嘴,不再多说。
“师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让我着急。”
宋清可越是一惊一乍,蓝馨就越急于想知道究竟发了什么。
“哎呀,你还是别为难我了,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反而更难过。”
“师姐,你就说吧,你不说,我干着急,也是难受。”‘
蓝馨扒着床沿,眼看都要坐了起来。
“好好,我说,你快躺下,别扯到伤口。”
宋清可假惺惺的扶蓝馨重新躺好。
“哎,你爸爸为了平息这件事,不让苏棠再闹,主动揽责,发了声明,说都是他的疏忽,购进了残次建材,导致廊亭坍塌,你们蓝氏为此事负全部责任,所有损失都由你们蓝氏承担。苏棠这才肯罢休。”
听了宋清可一番添油加醋,挑拨离间,蓝馨眼角无声的流下眼泪,心疼自己父亲替她背锅。
愤怒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恨不能将其撕碎。
“苏!棠!”
蓝馨咬牙切齿叫出苏棠的名字,“我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宋清可眉眼间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她的可目的达到了,终于有人和自己一样憎恶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