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苏棠让其帮自己洗澡,霍司铭也没再遮掩,褪去衬衫的那一刻,三道青紫的藤鞭痕赤裸裸暴露在苏棠眼前,触目惊心。
“这是,爷爷打的?”
苏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般的疼。
“嗯。”
霍司铭淡淡回应,三道鞭痕而已,他不想苏棠为此难过。
“爷爷下手也太狠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打你。”
苏棠忍不住替霍司铭抱不平,她知道老爷子单独把霍司铭叫进书房肯定没什么好事,但顶多就是训斥而已,没想到会动手打人。
“不怪爷爷,是我没能及时跟他说清楚你的存在,不经他老人家同意就和你领了证不说,还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美意。”
“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美意?”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棠重复着霍司铭说的话,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安以梦!”
“谁?”
霍司铭眉头一皱,大好的时光怎么提起这么个不相干的人。
“我说你的青梅竹马,安以梦,你跟我领证了她怎么办?”
“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又青梅竹马的,你这都哪跟哪?”
霍司铭有些凌乱,上一秒这个女人还心疼自己呢,下一秒怎么就讲到安以梦了呢?
“不是,这春晓时刻的,你提她干嘛?”
“上次吃饭,安以梦亲口告诉我你俩有婚约的呀?而且刚刚不也是你自己说的辜负了爷爷一番美意吗?”
虽然苏棠和安以梦只见过一面,但安以梦的话她记忆深刻,当时安以梦亲口对她说她和霍司铭是有婚约在身,刚刚霍司铭又说辜负了爷爷一番美意,那不就是变相承认确有此事嘛!
真是祸从口出啊!霍司铭扶着额头,真头疼!
一句话没说好,剧情走向就改变了。这么温馨的时刻,不该你侬我侬嘛?
“媳妇儿,我后背疼,真的好疼!”
霍司铭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棠,心想咱能不能让安以梦这事儿过去。
“很疼啊?我看看。”
苏棠仔细看着那三道鞭痕,就是三道青紫的鳞子而已,突然好像也没那么心疼这个男人了,手指上去就戳了两下。
“嗯~苏苏,你……”
本来就火辣辣的疼,再被苏棠这么一戳,那感觉不要太酸爽。
“没事,都没出血。”
苏棠捻了捻手指头,连个血丝儿都没有。
“……”
霍司铭无语,这真是他娶得媳妇么?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苏棠给他的警告,以后离其他女人远一点,他已经是已婚的人了。
可怜霍司铭什么都没做,无辜遭殃。
而苏棠也明白,婚不婚约的,都是安以梦一厢情愿。至于辜负了爷爷的心意,霍司铭挨了三鞭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苏棠只是气不过霍司铭在对待安以梦这件事上的态度,什么都不解释,就想蒙混过关,所以小以惩戒,让他长长记性。
没办法,这就是女人和男人思维上的差距。女人,我就要你解释一下;男人,真没啥可解释的。
安以梦的小插曲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霍司铭坐进浴缸里,苏棠开始帮他洗澡。
先是洗头发。苏棠的手法很专业,轻轻揉着男人涂了洗发水的短发,再微微用力用指腹去按压头皮,头上的每一个位置苏棠都会摁到。
霍司铭微闭着眼睛,就这样静静享受着,他不打算开口说话,生怕哪一句又没说好,破坏了这份美好。
“你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伤的?”
苏棠率先打破安静,她能感受到霍司铭一个人承受了许多,他有很多事情都没跟自己说。
之前不说就算了,但现在她是他的妻,他们患难与共,她必须要知道。
“上个星期被车撞的。”
霍司铭深知自己这个媳妇是个人精,也不打算再瞒着了。
“上个星期?那是在我们一起吃饭之后?”
苏棠回忆了一下,上个星期她和蓝宇,霍司铭,还有安以梦一起吃饭的时候,霍司铭还没受伤,那只能是之后的事了。
“嗯,就是吃完饭的当天晚上。”
“是,有人故意撞你的?”
霍司铭缓缓睁开眼,他就说他这媳妇不好骗,男人笑意浅浅,“为什么不能是意外?”
苏棠也淡淡的笑着,“凭你霍司铭在上京城的地位,发生了车祸,不可能不上新闻头条。
可事情发生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人知道,网上看不到半点有关你车祸的新闻,这在网络这么发达的信息时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是你动用特殊力量,故意压了下来。
可如果只是一场意外的事故,你何必废这心思,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就是这场车祸不是意外,你要隐瞒。”
苏棠分析的头头是道,让霍司铭无从辩解。
“分析的真好!”
男人情不自禁的发出叹息,他这媳妇了不得。
“那你再分析分析,是谁想要我的命?”
苏棠拧开花洒,小心翼翼冲掉男人头上的泡沫,“这还用分析,就你们霍家的人呗。”
“为什么是霍家人?”
霍司铭惊讶,他这媳妇不去当福尔摩斯真是可惜了。
同时也感叹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苏棠的能力。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你想啊,如果是商场上的人要害你,那就直接打商业战,打到你破产,何必铤而走险,干这违法的事,所以,只能是霍家人所为。”
“那你觉得会是霍家的谁?”
男人又问。
苏棠顿了顿道:“如果在今晚去老宅吃饭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还回答不上来,但在老宅吃完饭,接触到你那一家子人,就什么都懂了。
都说一入豪门深是海,你们霍家也不免俗套。爷爷奶奶和小姑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可你二叔,三叔,这两家就难说了。”
“怎么个难说法?”
霍司铭对苏棠的分析很感兴趣。
“你二叔父子就不用说了,肯定是人品不正;你三叔嘛,一看就是老实人,应该是没什么能力,但也不惹事,所以在霍家也没什么话语权。
至于你那两个婶婶。虽从头到尾也没什么话,但据我观察,你二婶无话是因为失望,丈夫儿子都不省心,她看不上,但也管不了,也就摆烂了,可那父子折腾,她不参与。所以,人应该没大问题。”
“而你三婶……”苏棠又顿了顿,“我看不透,你说三婶跟三叔一样老实吧,可霍司楠的性子却不像他俩。作为他们的女儿,霍司楠心直口快,不肯吃一点亏。
而且霍司楠跟三婶母女不像霍司陆跟二婶母子,二婶对霍司陆是满眼失望,可三婶看自己女儿时的眼神不是,那是充满期待和支持的。所以,霍司楠的性子很可能是随了三婶的,可三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说不好。
不过目前看来,最不想你好的,应该还是你二叔父子。”
如此一番阐述,霍司铭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以为只是单单领苏棠回老宅吃了顿饭,结果人家把家里这些人分析的头头是道。
“苏苏,怎么办?我好像对你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霍司铭扒着浴缸,看向苏棠,眼神里多了些许敬佩。
好的爱情就应该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不论家世背景,霍司铭庆幸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