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乌云赶紧把她扶起来,惊道。
“你不要冲我行礼啊,我可担待不起。”
李稷头一回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还把她带到天香楼的雅间里,满心里都是她。
以后她可就是皇后了,十有八九的事。
至于现在宫里有没有皇后,皇后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稷喜欢步霁。
李稷不是先帝,他是切切实实带兵打过仗的,前朝那些老臣,什么林家崔家富察家,都奈何不了他的。
步霁起身的时候,余光瞥见一艘小船,从桥下面飘过来,看不清有没有船夫,好像没有人一样。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辰泛舟?
耶律乌云也朝着她看的放心看过去,微微皱起眉,无妄海上不能泛舟,这人是不知道吗?
小船靠近岸边的时候,突然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岸边的草和树全部都染上了火的颜色。
步霁和耶律乌云一起后退,回头的时候看到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每个人都手持利刃,蒙着面,来势汹汹。
刀剑的寒光和熊熊大火的火光交相辉映,整个湖面都被笼罩在恐怖的气息中。
“躲在我身后!”
耶律乌云手里多了一把长剑,把步霁牢牢的护着。
“你能不能行啊,他们人太多了。”
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蒙面男子,手持利剑,从天而降,将岸边的人们都砍杀了,中剑者的喉咙被割破,一道鲜红妖艳的血注,如泉水般喷洒,溅了身旁的人一脸。
耶律乌云的长剑上也染上了鲜血,只要有黑衣人近身,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可是岸边的其他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群黑衣人像是要屠城一般,见人就杀,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血流成河。
步霁哭了起来,她害怕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他们。
耶律乌云把步霁护住,一边向安全的地方转移,一边大声说道。
“他们是杀不尽的,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步霁吓得魂都没有了,惊慌失措道。
“那他们怎么办?”
她伸出手指着一个寻常百姓,她的手还没有落下,那人就被黑衣人杀了。
她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血流成河,太恐怖了。
步霁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场面,就算是在宫里,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管不了他们的,等会儿城中的官兵会来。”
耶律乌云只能护住步霁一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步霁捡起地上的一把菜刀,抵在身前,朝着耶律乌云说道。
“那里有个怀孕的夫人,你去救她,别管我。”
“我有刀子,我也可以杀人的。”
耶律乌云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有个怀孕的女人被困在草垛旁边,蹲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抓着步霁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棵大树后面。
“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快步跑向那个虚弱的孕妇。
步霁犀利的目光,一直冷冷的注视着前方,这群黑衣人,似乎有其他的目的,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
当街屠杀,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这里的京城,他们竟敢如此放肆,想必是没打算活着离开的,这是一群死侍。
能调动这群人,背后的人势力之大。
他们的目标不会是普通人,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或者是冲着耶律乌云来的。
他们二人一个贵人一个王子,都跟皇室有关系。
无论谁死了,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突然,耶律乌云站在远处,朝着她大喊一声。
“小心!”
闻声,步霁下意识闪躲,却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一把扛了起来,向空中一跃,飞上了屋顶。
她顿时觉得,脚下如腾云驾雾一般。
耶律乌云见步霁被掳走,惊惧的大喊道。
“步贵人!”
屋顶上,月亮又大又圆,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女子,飞身掠过。
步霁被人扛着,不断的颠簸,头脑发晕,断断续续的问道。
“你们不要我的性命?”
黑衣人冷冷的目光看过去,厉声喝斥。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步霁紧咬着牙,拼命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低声问道。
“你就算要杀了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总归我是逃不了的,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怎么会信她的话,又怎么会告诉她是谁买凶杀人。
“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我的主子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能知道的。”
步霁一愣,对方连她的位份都知道,那一定是宫里人了。
“是崔丽华?”
她直接喊出名字,那黑衣人毫无惊讶的样子,连表情都没有改变,显然他不认识崔丽华。
不是崔丽华,那还有谁?
步霁想不到了,宫中的人,只有崔丽华想要杀她,太后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每次要责罚她,都是有理有据的。
步霁瞥见他腰侧的衣裳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她目光一滞,忽然,冷声说道。
“你是兴王的人?”
太后最爱的儿子就是这个过继而来的三皇子,传闻,兴王在自己的封地上,拥有军队,军队的旗帜就是一个老虎的图腾。
而这个黑衣人的衣裳也是绣着一个老虎图腾。
她只是猜测,黑衣人停顿下来,目光中露出杀机。
“你......”
步霁大惊,她竟然猜对了,要杀她的人是兴王。
可她连兴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兴王为何要取她的性命?
步霁赶紧说道。
“你先别急着杀我,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不如你带我去见兴王,我可以跟他好好解释一下的。”
话还没说完,步霁抽出头上的发簪,深深的抵住了黑衣人的喉咙,发簪的尖端刺入肌肤,寝出一丝血珠。
黑衣人目光一怔,冷森的气息骇人。
他竟然掉以轻心,中了她的奸计。
“你竟敢......”
步霁目光漠然,冷声威胁道。
“别乱动,我的簪子可没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