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晴回到后院把三个人明天帮自己家垒墙的事告诉了父母。
“垒墙这事就不用麻烦人家了,我有的是力气,自己慢慢垒就行。”
人家那三个小伙全都是县城里长大的,别看个子高,但那手看着就是细皮嫩肉的,跟他们农村的庄稼汉子根本不一样。
沈永年实在不好意思。
“爸,最近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他们没办法出门买吃的。他们帮咱的忙,咱们管他们一日三餐。”
沈永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好。”
赵冬雁已经把浆糊熬好了,全家人一起动手糊窗户。
叶美兰和赵冬雁缝被褥剩下的布头,拿出几块来当抹布。
先用湿抹布把窗户上的灰尘全都擦干净,后面的人再用干抹布擦一遍,最后把白纸抹上浆糊贴到玻璃上。
把最东边和最西边的两个办公室全都贴上了,这样一来睡在屋里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了。
现在家里有三张床,被褥也全都做好了。
所以今天晚上沈向晴没让父亲去医院,他这几天在医院里全都是坐着睡,看脸色就知道没有休息好。
沈永年睡在中间空荡厂房里的那张床,虽说现在没有隔墙,但是睡着崭新的被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沈向晴回到西边的屋里,先用铅笔刀把一张白纸裁成八份,这样就跟试卷一样大小了。
她拿出高三的英语课本,从头到尾翻了几遍后,拿出一个本子写起了试题。
……
隔天早上,沈向晴让赵冬雁做了一锅鸡蛋汤,再煮了十个鸡蛋。
她则去外面买了30个馒头。
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建军和兔子直接来了后院,这次不用她送了,他们自己来拿。
沈向晴用面盆给他们每人舀了两碗的量,馒头一人三个,鸡蛋一个。
看着碗里的鸡蛋,陈建军看着沈向晴不确定地开口:“这鸡蛋……我们也有?”
沈向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那倒也是。”
生怕沈向晴反悔,两人赶紧端着早饭去了前院。
沈永年照例给儿子送早饭,四个馒头,两个鸡蛋,外加两搪瓷缸子鸡蛋汤。
不过这次沈向晴让他吃饱了再去,反正也不差那点时间。
沈永年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就赶紧去医院了。
早饭过后,赵冬雁收拾碗筷,沈向晴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上昨天晚上写的三份试卷和油印机等东西,去了前面的厂房。
她把东西刚放下,三个男人便跟了进来。
陈建军耳后夹着一支烟,和兔子走在前面,陆行洲冷着一张脸慢腾腾地走在最后面。
看的出来,如果不是为了能快点赚到钱离开这里,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跟这个伤害过自己的女人合作的。
沈向晴看向兔子和陈建军:“我爸去医院送饭了,你俩先搬砖吧。”
陈建军皱着眉头道:“那么多砖得搬到什么时候?再说水泥沙子你都买了吗?还有抹灰的工具,这些东西没有把砖搬过去也没用呀。”
“水泥沙子明天再买,今天主要是先把砖给运过来,能搬多少搬多少。”
陈建军回头看了眼还在门口欲进非进的陆行洲,再看着沈向晴,一副警告的语气:“干活没关系,我可提醒你,不许打我洲哥的主意。你那点花花肠子就别再拿出来显摆了。”
就算现在他们三个不得不跟这个女人合作,也不代表他们就跟这个女人“同流合污”了。
兔子鼻孔朝着沈向晴:“你现在可是有家人的人,把我们惹急了,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沈向晴抬眼看到陆行洲双手抄兜,从门口走了过来:“你俩闲的慌了?”
“洲哥,我们提醒提醒她。”
陈建军说着给了兔子一个眼神,两人赶紧溜之大吉了。
陆行洲在距离沈向晴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面无表情看着她:“我做什么?”
看着那张立体分明的脸,心里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可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讨厌她!
而且是讨厌到极点的那种!
压下心里的情绪,她淡声道:“我要先刻字,等我刻好了,你帮我印卷子!”
陆行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向晴坐在桌前,把自己昨天晚上出的三份试题拿出来。因为学生的水平高低不同,所以她印的这三份试卷按照难易程度来出的题。
她先把最简单的那份试题拿出来放在左手边,把油光光,软绵绵的蜡纸平整地铺在带有斜纹的黑色钢板上,然后拿起铁笔开始一格一字,一丝不苟地刻起来。
陆行洲对她的工作似乎不感兴趣,他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柴,点燃后吸了一口,接着再慢慢吐出一阵烟雾。
若不是受制于此,他断然不会跟这个女人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过多少有些好奇,这女人什么时候会印试卷了?
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两支烟快要抽尽了,屋里才传来沈向晴的喊声:“陆行洲,我刻好了,你过来吧。”
他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又抽了一口,才把烟蒂习惯性地扔到地上碾灭。
这女人讨厌烟味!
可下一瞬他又皱了下眉,她讨不讨厌烟味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微一迟疑,他向着低头坐在桌前的沈向晴走了过去。
此时的沈向晴已经刻好了试卷,陆行洲走过来时,她站起身来,把油印机打开平铺在桌面上。
突然想起白纸还没裁好!
她抬手拍了下脑门:“忘了裁纸了,咱俩得先裁纸!”
陆行洲看着她的动作,眉宇微蹙:“沈向晴,你这样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