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寒晶城上空弥漫着的白雾消散了些许,街道上的行人与来往车辆多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天气回暖,又或者是大家的暖石十分“默契”地在同一天用光了,必须得出门采购物资?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回暖了...其实也就无非是从“冻死人”转变为了“冻死人”,只不过前者是描述案情,后者只是修辞手法。
尽管气温仍是让人不敢去舔户外铁栏杆的程度,但这对寒钢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好天气了。】
安布罗斯嘴巴里边叼着半截子带着他口袋“烙印”的香烟,手插在兜里,靠着贫民窟的砖墙,静静地观察着往来的人们。
“盯...”
“嗯?”
他总感觉有一股奇怪又不加掩饰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低下头,只见一位头上顶着卷发,矮了自己将近大半个头的少年正探着个身子,站在自己面前盯着嘴边的香烟看。
“...干嘛盯着我看?”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你先盯着我看的,我看回来还不行了吗?”
樊剑皱了皱眉头,缓缓将自己的身子站直,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出来,放在自己的鼻前轻轻扇了扇。
“别人在抽烟的时候就不要靠过来啊...”
他无奈地将自己还未燃到滤嘴的香烟摁在墙上掐灭,缩了缩脖子,将手重新插回兜里。
“你在看什么呢?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昂...抽烟的时候闲着没事观察一下,打发打发时间,偶尔也会有些人会走着走着突然作出奇怪的举动呐...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比如我这种?”
“呃...”
【这小鬼怎么这么自来熟啊?正常寒暄不是聊两句就该走了吗?】
【慢着...卷发,矮个子,半男不女的长相...这家伙难道是...】
安布罗斯猛地直起身子,转身便要离开,眼下这家伙的外在特征,他很明显就是可能会导致自己身陷混乱漩涡的主要因素,他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要远离这个举止奇怪的少年。
“对哦...突然想起来了,我是要来问路的来着。”
“你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快啊?等等我啊...”
【神经病啊?!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好了,这下完全不用犹豫了,不论是出于不想惹上麻烦的角度,亦或者说是不想搭理这个怪人的角度,安布罗斯都觉得自己得加快脚步赶紧跑了。
只不过...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确实是难以理解樊剑这种人思维就是了,更何况是已经快要闲出病来的樊剑。
...
“大叔啊...你会魔法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曾经听过一个都市传说,三十多岁如果还没有从生理意义上变成男人的话,就会被人称为【魔法使】。”
【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很不礼貌...】
本想借着步幅的优势与樊剑迅速拉开距离,可对方只是跟着跑了一小会就不见了踪影,等到安布罗斯反应过来时,樊剑已然先他一步站在了自己常去的酒吧门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到底还是没跑掉...这会就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吧...安布罗斯这么想着,也懒得管樊剑什么反应,一头扎进了这个点本该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青年老成的安布罗斯一如既往地喝着自己的威士忌,与明明都快要二十岁了看起来还像是个初中生的樊剑坐在了一块,酒保看着安布罗斯有些发黑的面色与二人形成的诡异组合,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话说回来啊,寒晶城就没有什么好玩一些的活动吗?”
樊剑百无聊赖地撑着脸,用手指叩了几下木质桌面,慢慢地将头侧了过去,望向闷声喝酒的安布罗斯。
“...”
“你对大城市里的都市传说感兴趣吗?”
“...”
“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不错的人选,可以帮你摆脱【魔法使】的身份,就是年龄差距可能有些大,大概...两百来岁吧?”
“...”
“拜托...说说话嘛,为什么你会比阿茵都无聊啊...居然还有比她更闷的闷罐子,总感觉你就像是男版的她,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差不多就是这种调调...”
“谁?”
“一个异人,可能还是一个心理医生?一个连环变态杀人狂?一个钻研科学到了走火入魔境界的科学怪人?头衔太多了,描述不清...”
安布罗斯刚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听到对方满嘴无所谓的语气爆出来了这么多的狠料,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没从吧台的高脚凳上摔下来。
【这种事情被我听见了,那我们俩不是麻烦就大了吗?稍微管一管自己的口风啊...】
【话说,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这不是应该在闲聊中出现的话题吧?】
“啊啊...对了,我也是异人哦,就是你们口中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四处作恶的异人。”
樊剑好像压根就没看见对方脸上古怪的神情那般,继续自顾自地顺着自己的话题说了下去,嘻嘻哈哈地继续甩出“重磅炸弹”。
【安布罗斯,自从“暖玉”出现以来,第一个动手去进行抢劫差事的人,在贫民窟中颇有声望...】
【嘛,抢车队的那小子给出来的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情报啊...不过这家伙身上的光环倒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不想入局吗?这也由不得你。】
“哐当...”
安布罗斯毫无征兆地瘫倒在了桌面上,没过多久,浓烈的酒臭味与略有些许收敛的鼾声便填满了小酒馆。
酒保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酒杯收拾好,歉意地对樊剑笑了笑,便走出吧台,扶着醉醺醺的安布罗斯去了休息室。
【我的意思表达得够明确了吧?用这种毫无诚意的演技...】
【我已经看见新闻了,科瑞那小子的差事成了,而且还成得很诡异,只有他一个活下来了。】
【如果预料没错的话,你就是从他那里探出来了我的信息...但很遗憾,我直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铤而走险的理由,更何况还有危险的【异人】介入...】
【你们还是自己去打个头破血流吧...】
...
“嘿,李,你会开车吗?”
傍晚,李珍茵顺着下班回家的人流面无表情地从公司大楼中走了出来,刚到门口的岗亭处,一个同样穿着商务制服的男人叫住了她。
那人倚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引擎盖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显然一副“尽管我不想和这家伙讲话,但是我这次真的是有求于人”的感觉,极力地想要作出一副最友善的表情。
“...”
【这家伙...是谁来着?】
【总不能说我连同事姓什么都忘记了吧...】
她的脚步停滞了半晌,像是机器人那般僵硬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男人身上,沉默地摇了摇头。
【超过两个轮子往上的我是真不会开,而且我也真不想帮你的忙。】
“这样啊...那...你认不认识什么会开快车又不怕死的人,公司现在正为了那些飙车抢劫的家伙发愁呢,但警署那边也是人手不足,只能出资招募几个车手专门来拦截那些家伙了...”
【这家伙是哑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一层一层下来,活就落在我头上了,不过你放心,这些人的待遇肯定是不会差的,至少短期不会,毕竟现在出现的损失比较大,【光源】也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这家伙倒是隐瞒了不少危险性之类的重要信息啊,这会都说漏嘴了,谁还愿意去当炮灰啊?再说了...】
【“光源”的死活关我屁事...】
她挥了挥手,表示“之后再说”,便不再去搭理男人了,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可以哦。”
“?”
李珍茵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地回过头,只见岚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坐在了男人的旁边。
【这家伙,是藏在我的影子里了吗...】
她脚步顿了顿,缓缓走到一旁的墙边倚靠着,想回家休息的欲望一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打算继续看看岚又打算要搞什么鬼事情。
男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岚的脸,翻来覆去地看,内心里一阵狂涌。
【不可以啊!这么伟大的一张脸,如果真的因为车祸撞死了的话,简直就是寒钢男性的损失啊!】
“咳咳...那个...”
“拜托了...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这份钱,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呃...什么都可以的意思是?”
“好坏心眼哦...居然要我亲自说嘛...”
她幽怨的看了男人一眼,脸颊肉眼可见地涨红。
“咳咳咳...”
在一旁打算看岚吃瘪的李珍茵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嗯...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完全没印象的同事似乎被一个色诱从来都没有成功过的魅魔给吃得死死的。
【我起猛了?算了...回去睡觉吧...】
这么想着,她重新踏上了回旅馆睡觉的目标,至少也得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好,毕竟这会都已经看见幻觉了。
另一边...
“可以,但是你不能一上来就干拦截劫匪的活儿,先简单地在贫民窟那些家伙组办的飙车活动里边捣捣乱,稍微熟悉一下再去,这是条件。”
倒也不是他有多爱护员工,只是担心岚这种外行第一次出任务就是坐着过去,被人抬着回来的,不论出自人道主义的角度还是他个人心里的小九九,都不太愿意让岚死得太快。
“对了...什么都可以的意思是?”
他的表情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了,透过那层薄薄的衣料所勾勒出的,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曲线,周身散发出的若隐若现,带着些许异样甜味的体香,还有如果带出去一起逛街,能让路上的男性同胞把后槽牙都要碎的面容,再加上话里话外都流露着一股尚未见过社会险恶却又有求于自己的青涩与无助感...
尽管后半段纯属他脑补出来的,但此刻的他已然意识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着了魅魔的道了。
“不...不要太过分就...”
【砰!】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猛地一声炸响,随后便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有位伟人曾说过:“当二弟占据主导权的时候,它就是大哥。”
岚那羞红的姣好面容下,悄然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般的奸笑。
【看好了,作为前辈我只教你一次,如何利用魅魔的先天优势。】
【这明明是我的身体啊!为什么非要给你拿来干奇怪的事情啊?】
【哦对了,顺带一提,刚刚打架的时候其实是我赢了哦,而且我有把握让你至少三个小时以内夺不回控制权,嘛...不过对付这种普普通通的人类,稍微上点技术,顶多三分钟就能让他完事了。】
【到底是谁在问你啊!爱神大人...我今天恐怕是守不住自己的纯洁了...】
【爱神大人,今天我将贯彻您的意志。】
【你不许跟我信同一个神!】
【魅魔不都信的同一个神?我就不是魅魔了吗?少在这里无理取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