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醒:书中所出现的任何犯罪行为及其相关衍生事件、人物、组织名与地名均为虚构,无不良引导。因剧情塑造需要,本书中可能会出现各种极端或是与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论点,请理性思考,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切莫将其代入实际。)
番桦市港口区,某处出口货物仓库中。
“队友别怕,我来救你...谁让你过来的?真是太没有实力了,直接给我坐下...”
樊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熟稔地操纵着手机屏幕里的角色掏出手榴弹,将重伤倒地的队友连带着自己一起炸死。
“对不起我的第二人格控制了我...”
游戏中,队友们友善的问候如潮水般热情地招呼了过来,可樊剑早就已经躲进了大厅界面,顺手拒绝了对方的互动申请,他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电量,顺手按下了关机键。
早就已经玩到如今哪怕是看见都会感觉烦躁的便携式手机游戏,如果用樊剑自己的话来讲,那大概会是“每天在番桦市的街道上躲避火拼的帮派就已经足够累人了,这游戏打起来感觉像在加班一样...”吧?
不过好在,至少在虚拟的世界中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作出各种各样搏命的行为,而在新的一轮游戏开始前又会重新满血复活,对他来说,这大概就是支持着他继续玩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吧?毕竟在现实中很难满血重开...
一个战争时期的孤岛城市,尽管自己不知道战争的规模几何,即便如此,仍旧是想想都让人感到绝望,更别提以【德寿财团】为首的四大派系与下边数都数不过来的大小帮派整天都在大街小巷间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致命的“烟花表演”。
能逃出去的、还有想要逃出去的人在战争爆发的两个月内基本上就已经出了城,这会正在未知的国度中享受着精致的烛光晚餐,或者像是被钓上岸的鱼儿一样,挣扎一番后死在了城外的荒野丛林中了吧?这会还愿意留在这个“爸不疼妈不爱”的城市里的人,除去罪犯就只有穷鬼了。
【不过,我是属于穷鬼那一档的。】
樊剑心里默默念叨着,眼神在这临时搭建起来的落脚点中四处游走,空气中洋洋洒洒地弥漫着几近是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他擦了擦鼻子,满不在意地躺倒在用纸板箱随意堆叠而成的卧铺上,闭上眼睛,在这充满灰尘味的库房中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嘟噜噜...”
木桌上粉红色的手机响起铃声,粗制滥造的廉价扬声器将本就不怎么悦耳的铃声过滤成了令人听着更加痛苦折磨的粗噪音,突如其来的响动让刚刚才闭上眼睛的樊剑一个弹射起步,猛地坐起了身。
“未知号码?”
他嘟囔着拿起手机,疑惑地摆弄了一番,按下了挂断。
“诈骗电话吗?真是的...这是打到自己的老家了啊。”
他正准备放下手机,熟悉的铃声却又一次响起,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将号码拉黑。
“不要死缠烂打啊...”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下面一红一绿的两个按钮闪烁着,像是网站上的廉价广告。
“?紧张刺激?专人一对一服务?异世界之旅?点击确认现在开始?”
他面露难色地看着信息下方都写着确认的红绿按钮,思索了片刻。
【喂...阿茵不会是下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毒软件吧?隐隐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恶寒呐...】
冥冥中,心里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家伙给盯上了,他拿着手机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有些犹豫地摆好了投掷的姿势,打算将这个令自己不安的手机丢出去,至少也得在视野之外。
表面生锈的铁板门“吱呀”地一声被人缓缓推开,李珍茵面无表情地探出个脑袋,静静地看着樊剑将自己的手机攥在手里,又看着对方因为受到惊吓而一不小心脱手将手机的屏幕摔得粉碎,不由得叹了口气。
“啧,又在搞什么?就算是【被害妄想症】,多少也控制一下啊...”
她将手中的钥匙抛向樊剑,习惯性地倚靠在龟裂掉皮的墙上,燃起香烟。
“去开车,财团的“样品”这会刚出公司大门,抓紧去把它销毁了,我不想在番桦面对一群美国队长。”
樊剑接住钥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起身,将手边像是武士般的铁质面罩戴好,跟在少女身后走出房间,对方既然不打算计较手机的事情,自己这会也最好不要自讨没趣地提起这茬。
......
思维空间。
樊剑坐在地上,回忆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呃...这难道不算是强买强卖吗?我明明没选...”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甚至都不是我的手机...”
少女低头看着台阶下头破血流的樊剑,摆了摆手。
“谁让你动别人的东西的,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捂着脑袋,面露苦色地跪坐在地上,摇摇头。
“他妈的...果然是诈骗...
可...我去了异世界,阿茵怎么办...”
“耐心等着吧,我可是全知全能的神,你的诉求我会设法满足的。”
“你让我信这个?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她气鼓鼓地走下来,抓起记事板“啪啪”地敲在少年的脑袋上。
“渎神。”
“咚”地一声,满头是血的少年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眉间的仿佛干涸土地般的伤口看起来有一种正在蠕动般的错觉。
“咳咳...”
他剧烈咳嗽着,鼻尖挂着的眼镜镜片碎裂,身上披着的仿佛巫师一般的兜帽不知被什么东西撕裂扯断,暴露出杂乱的线头,内里包裹着的则是鲜血淋漓的肉体缺口。
...
磨砂灰质感喷漆的轿跑停在小巷边熄火,樊剑推门下车,将沉甸甸的手提箱摆在后备箱盖上掀开。
里面是整齐而又满当的当地纸钞,他看了看自己那沾着灰尘的手指,抑制住了想要舔舔指尖点钞的冲动。
“就这么小小五六十克的药粉,就能值这一箱子的钱?”
樊剑随意地将口袋里的小药剂袋子丢在箱子旁边,那上面贴着一张十分迷你的字条。
“按比例与β试剂勾兑后注射使用。”李珍茵看着车上的字条喃喃自语。
“什么阿尔法贝塔查理德尔塔啊...又是这种我根本看不懂的玩意...搞科研的和搞军事化训练的家伙都是这种喜欢用代号称呼物品的谜语人吗?【阿尔法小队...是!保证完成任务!】之类的?噗哈哈...”他的语气中满是戏谑,但肉眼可见的是,脸上紧绷的神色此刻已然消散一空。
少年似乎有些嫌弃这袋药粉的摆放位置过于碍手碍脚,不耐烦地将其扫到一边,又伸手胡乱地攥了两把钞票在手中,贪婪地吮吸着那股新鲜迷人的油墨气味。
“还是钞票好,不管这个世界再怎么虚假,但攥在手中的金钱永远是真实的。”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深以为然。
副驾驶的门被推开,一道倩影从车内钻了出来,她一身高档的黑色商务西装,金色的中长发束成了马尾,艳红色的瞳孔周边布满血丝。
“喂,阿茵,你作为老爸公司的员工,我扰乱了他的药物交易,你应该不会把我抓回去吧?”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樊剑脸上却是明眼可见的毫不在意。
“随便你,你们的家事我懒得过问,有人出钱就行。”小麦色皮肤的女子瞟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
“这个药是拿来做什么的?”她随口问了一嘴。
“阿茵”的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装在里面的试剂管,她的眼神一直紧咬着放在一叠叠钞票旁边的白色药粉上,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基因改造?潜能激发?亦或者是比较俗套一点的长生不老药?我不知道,但你可以拿走去试试,不过...这里好像没有那上面说的什么β试剂啊...”
少年随口回应着女子的问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将那包粉尘丢给了她。
“啊,找到了看起来很像是说明书的东西!”
他弯下腰,后座的下方似乎藏匿着一个挡板,里面却是放着一张又是只有寥寥几语,极为不专业的“实验报告”。
“实验报告其一:
【为确认药物是否能够将濒临死亡的生物的状态稳定下来,实验开始前,已将受试者调整为失血休克状态。】
在进行心脉注射完成的五秒后,受试者的身体呈现痉挛,抽搐等反应,随后受试者从昏迷休克的状态中苏醒,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与异常的身体素质。
在试剂注射后的三分钟后,受试者的生命体特征彻底消失,但试剂成功地将其身上的重伤完全治愈。
在数十次的实验中,仅有一名受试者成功存活并被作为人体武器,成功投入使用。
该药物使用的风险极高,但并不具备实际的战略价值,已派遣相关人员进行销毁工作。”
樊剑看着这充斥着主观与个人情绪的研究报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纸张下方的标志所吸引,他有些诧异地说道:
“这群家伙...是想批量生产超级英雄吗...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软科幻电影...或者是什么隐秘的地下军用科技研究所里面。”他总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在心中滋生,连一贯随口而来的俏皮话都说不出来了。
“单从实验的结果来看,更多的是强壮的尸体。”
“阿茵”随口打趣着,扫视了一番标志,随手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点燃,口中吐出淡淡的烟雾。
...
樊剑提着那还留着自己指尖划过痕迹的沾灰手提箱,口中哼着小曲儿,不时回头,沮丧地看看在身后燃烧着的汽车残骸。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半天才下定决心偷偷开出来的车呐...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他有些懊恼地挠了挠满头的卷发。
“别叨叨了,看看上面。”
李珍茵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烟摁在墙上熄灭,从外套内袋中取出一把小巧的转轮式手枪,抬头指了指斜坡上堵在巷子口的卡车。
两盏强烈的远光灯令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那卡车便朝着二人的方向冲撞过来。
庞大的车身正好将狭窄的小道堵死,小型载货卡车在与墙体的刮蹭下,“啪擦啪擦”地留下自己的后视镜与边缘的车漆残留,毫无顾忌地下坡,目的明确地冲向了二人。
“砰...”
李珍茵一连对着驾驶位的方向开了数枪,那卡车司机一声不响地瘫软在方向盘上,但除去为寂静的夜里增添了几分汽笛的扰民声响外,似乎对失控的车辆并没有什么效果。
樊剑回过头,身后的通路不知何时被一辆黑色保姆车横着挡住,将他们身后燃烧着的汽车残骸挡住,保姆车驾驶位的男人不慌不忙地下了车,笑着朝樊剑二人摆摆手道别。
搬家用的大货车,十码刮蹭,三十码就能把人送进IcU,要是车速再往上一点点,那就直接穿越异世界了。
“靠...”
借助着加速的惯性,卡车驶过,樊剑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散架了似的,吃力地挪了半天也只能堪堪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观察着情况。
手提箱里的钞票炸裂开来,漫天飞舞着,缓缓落在烈火中付之一炬。
“呵...真是一个完蛋的城市。”浑身上下的骨骼与肌肉都像是泡在沸水里面一般炙热疼痛,樊剑心里清楚,自己仍能勉强留着一口气供他抱怨两句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他有气无力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控诉机会”。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趴在地上的李珍茵似乎正无力地摆弄着什么,但随着视野的模糊,与在视线中渐渐放大的车轮,他的意识逐渐消散。
“咔擦...”
不知道是身上哪里的骨头传来的清脆裂响。
...
“绝对就是你这个王八蛋把我的运气给偷走了吧?”
樊剑伸手,想要抓起眼前少女的衣领,但回应他的只有少女手中毫无温度可言的塑料记事板。
“啪!”
“稍微注意一下礼貌的社交距离...你这个人渣。”
她满脸不屑地用手扫了扫记事板,就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唉...所以呢?现在是打算让我重生变成都市兵王回归复仇,还是穿越异世界大开后宫?”
樊剑絮絮叨叨地说着,兴致不高,就好像是在看一部已经知道了结局的电影那样。
“穿越异世界,但大开后宫嘛....算了,随便你了,只要你想的话。”
“那能不能让我直接复活,把我送回去?”樊剑仍旧是那副没劲的状态,四仰八叉地瘫坐在地上,完全不顾及形象。
“对不起,做不到。”
少女咬了咬牙,眼前的这个家伙属于很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她几次都打算直接将樊剑扔去异世界,但最终,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
樊剑听到这话,顿时泄了气,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满脸写着不高兴。大有一副小孩在超市撒娇向父母要玩具的姿态——你不答应我就赖在地上不走。
“好歹也是一个要穿越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有一点逼格和形象?”
“你让我怎么提得起劲啊?我的积蓄和底牌还放在番桦市呢...不带着把握就坐上赌桌的家伙,除了疯子就是傻子,更何况是让我接触一个从未触及过的领域。”说话时的动作牵扯到了樊剑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底牌】我自然会给你,毕竟那种地下赌庄在吸引别人上套前,也会先让赌徒们尝到一些甜头。”少女似乎是因为樊剑那跳脱的表现而皱起了眉头,她抽了抽嘴角,解释道。
“早说啊,那我去。”
樊剑闻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产生的“嘶哈嘶哈”声音。
少女收起手中的记事板,小手一挥,四周飞起了无数背板样式不一的纸牌。
“接下来,你要去的是一个武技、魔法与科技共同发展的世界。
作为被原住民们称为“异人”的存在。
可惜异人无法习得魔法,身体素质也只是大致按照原世界的模板代入进去,除非...得到我赐予你们的能力。”
“为了照顾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彰显神明们的仁慈,我会赋予你们一个特殊的能力。”
“但是使用这种能力是有代价的,具体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等你自己摸索,观察人类摸黑探索的过程也勉强算是我的乐趣。”
“是时候决定你自己的命运了,变成捕手还是猎物,这一切都将取决于你的运气...来赌一把吧!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超级好玩的?”
【神】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兴奋,似乎对编排他人命运这种恶趣味的游戏抱有极大的兴趣。
樊剑看了看面前铺开的牌阵,努了努嘴,随手拿下一张。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在这种时候会更加慎重一点。”
“嘛,谁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不过你既然准备了这么多张牌,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顿了顿,眼神一直盯着浮在半空中的牌堆。
“还有其他的【转生者】?抱歉...我个人比较喜欢多想。”
樊剑自顾自地说道,他显然没有在意对方的看法,摊开了手中的牌,卡面的做工已经几乎可以用【收藏品】来形容,银色的类金属雕花修饰着边框,在银色的“根枝”结构中间包裹着的是一位宫廷小丑的画面,绘画风格像是古代文明的壁画,他也没打算细看。
“看来牌面不错,在大多数纸牌游戏中,这都算是一张好牌了。”他将挽起的袖口拉回手腕,扭转着手中的卡面观察着,递给对方,旋即却又话锋一转:“只不过我的运气很差...我们应该不是在玩【抽乌龟】吧?”
“牌面代表了我给予你们的【馈赠】...但不必担心,哪怕是再没用的馈赠也能找到适合它的主人。人们每天都能见到热水在锅中沸腾翻涌,但却只有瓦特以此为灵感做出了第一台蒸汽机。”少女抬手一甩将卡牌弹回给樊剑。
“所以我得到的馈赠就是很烂的那种咯...多谢你的【安慰】呐。”
樊剑眯了眯眼睛,他心里总觉得眼前这个自称为【神】的少女表现得有些奇怪,【她似乎对我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但此刻不是多想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将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
手中的牌消失不见,化作缕缕光点融入他的躯体之中,他浑身上下的伤势肉眼可见地恢复着,数息间便全部治愈。
【甚至连破损的衣物都修补好了...这种奇怪的设定难不成是惯例?】
他一言不发地双手插兜,回头看看身后被撕开的空间裂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安地围着少女的身边来回踱步。
“你该出发了。”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挥舞着手中的板子像是驱赶虫子一般赶着樊剑。
“不过,也太可疑了吧?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神选之人】之类的东西,但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似乎早早地就被你给盯上了呢?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问...这个【异世界】...好玩吗?”
“...对你来说,应该算是这辈子遇见过最好玩的东西了。”
女孩说着,脑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嗤...抱歉...是两辈子。”
“哇哦...你真的很会说冷笑话诶...”
可他话还未说完,那道被撕裂的空间便翻转了九十度,直勾勾地奔着樊剑的脚下而去,他毫无防备地掉了下去。
“嗡...”
撕裂的空间缓缓闭合。
“抱歉...不能再玩下去了,不然下班会晚点的。”
少女坐回椅子,端起桌上的茶托,轻轻掂起飘着热气的茶杯小抿一口。
“我好像说得太多了...算了。”
“知晓了本性的虫子,结局就只是被踩死。”
她这般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