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也不知道,是怎么抬起沉重的脚步,爬上楼的。
她痴痴站在门口,身后烟花绚烂,抬眼才发现,她站在亮着灯的403门口。
门后是谁,明明已经知道,还在期待什么,她嘲笑自己,如此的妄想。
双腿有些发软,幸亏及时扶住门框才稳住身体。
屋内洋溢着幸福的笑声,可以想象,是怎样的一派乐融融的幸福场面。
言北缓了口气,准备离开。
“你好!”房门打开的瞬间,有人同她打招呼。
没记错的话,她是那个阿姨的女儿,只是言北今天的打扮和妆容,她一下子没被认出来。
“你好,不好意思,”突然出现在别人家门口,她的行为挺怪异,连忙致歉:“我走错门了。”
女人一听,把她多看了几眼:“你是……楼下的吧?”
言北尴尬的点点头:“嗯。”
“既然来了,进来坐吧。”女人忽然变得挺热情,把门打开。
言北礼貌地摆摆手:“不用,不打扰了。”
“谁啊?”屋内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快便来到门口。
“阿姨好。”言北忍住身体的不适,做了礼貌的动作。
“言北?”女人不确定的叫她:“是楼下言北吧,好久不见你了,都说你去什么云谷那边医院了,我寻思着,是不是不回来了呢。”
阿姨笑声爽朗,亲切的语调显得关系格外近乎。
“嗯,这两天刚回来。”言北不知所措,确实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险些就回不来了。
“哦,你看我,”阿姨拍了下脑门:“你等我一下。”
阿姨丢下话,人就跑屋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言北只好等在门外。
很快,阿姨又赶了出来,笑嘻嘻的把一个盒子递过来。
“你看看,刚搬过来的时候,屋里四处干干净净的,没怎么收拾,我女儿婚事结束后,大扫除,才发现的,我记性差,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言北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枚戒指,和一颗纽扣。
“戒指上,刻了几个字,我听楼下邻居说了你俩的事,想着肯定是小江送你的,我也联系不上他,干脆交给你吧,也算物归原主了。”
——我下楼,缝好给你送回来。
——我明天就走了。
——这样的话,你带回去,让别人替你缝吧。
——别弄丢了。
言北窝在沙发里,看着那枚戒指发了好久的呆。
——戒指代表什么?
——为你上一把枷锁,将你禁锢在我身边,我怕被别人顺走了。
戒指里侧,刻了三个字,有些俗气,言北不禁笑起来——风爱北。
她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把手举高,好好欣赏一番。
“小黄,你说江亦风是不是个混蛋,婚不求,戒指不戴,就娶了个老婆,这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下辈子,要再遇见他,得他求我,八抬大轿抬我,我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他。”
小黄靠在她身旁,合着眼,打着盹。
它也累了,它的一生也不容易,爱它的,疼它的,都离它而去……它何尝容易。
言北把纽扣系上绳子,帮小黄戴上:“好了,这样,你哥也算给你留了礼物。”
……
北屏县医院。
李双步履匆匆,从住院部走到行政楼,叩响院长办公室门。
没等回应,急匆匆推开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徐院长抬眼,看到李双红着双眼进来,诧异道:“李主任,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她把一封信往院长桌上一放,委屈巴巴道:“你自己看。”
辞职信?
“你要辞职?”徐院长愕然。
“不是我,是言北。”李双带着哭腔:“院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病了,好了就回来的吗?辞职是什么意思,难道很严重吗?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我担心死了。”
徐院长打开手里的辞职信,长叹一声:“她还是不喜欢这个职业。”
他知道言北发生的所有,只是不舍她曾多努力的让自己接受和面对那一切,才成为如今这么优秀的医生,现在竟用一张纸,就要结束她的这份职业生涯。
“院长,你劝劝她吧,咱们北平医院,怎么能少了她呢。”李双不舍地恳求。
徐院长摇摇头,作罢地摆摆手:“算了,言北有自己的想法,性子倔,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随她去吧,只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也就放心了。”
“院长。”
“去忙吧,言北说,她要去做她最想做的事,就让她放纵一次吧。”
……
王瑾夏婚后去国外度蜜月,而王瑾冬,在云谷的工作也算圆满结束,重新回到省局,往后,兄妹俩都在省城安家,家里最后,还是剩了两个老人。
芙蓉说在省城住不惯,死活也不愿往那边去,就只想待在北屏,继续做她的家乡宝。
言北在下定决心,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时,把小黄交给了芙蓉和王长林。
在过去离开的几个月时间里,小黄跟她们也有了感情,反倒是自己,好像已经无法给它安全感。
分别亦是结束,而她觉得,一切刚刚开始,踏上旅途,替许烨阳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去世界每个角落,感受江亦风的存在,告诉刘云,她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