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后......就是要和这~~~么大的东西战斗?”
弗洛恩傻眼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反正最后也是科泽伊通过旗帜上的法术把他击败,我们只要为他争取时间就行了。”
“还就‘争取时间就行了’,你确定......这是能争取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把手里托着的大火球丢了出去,结果砸在水母恶魔的身上根本翻不起一点浪花,连挠痒痒都不如。
“尽......尽量吧......”
说真的,到这一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盖乌斯和弗洛恩打算联手再释放一次更大号的火焰陨石。
瓦兰特,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能用水系法术去打一个水系恶魔,到时候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加入到另外两人搓陨石的队伍中,想要试图用自己具备的另一个元素——风元素,去加持一下陨石的速度。
“不行!”
弗洛恩突然做了个终止施法的手势,提示两个室友先停下:
“我们的攻击恐怕连吸引他的注意力都做不到,暂时不做无用功了,我们分头跑吧。”
“啊?分头......跑?”
“对啊,这家伙是盖乌斯喊出来的,现在看起来像是没睡醒,但是再过几分钟活动起来就该追着你打了,如果你还在船上待着,它一个攻击下来,我们都好说,主要是科泽伊的吟唱会直接被打断,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莫名其妙的水炮就砸在船中间的位置,只是一下,木船中间的甲板就断成两半,各种木屑木块崩的漫天飞舞。
小木船被其产生的力量向下带动,几乎倾斜着将要沉没。
好在断裂的地方立刻开始修复,同时其他崩碎出去的部分开始延伸造型,最终原本的小木船被分化成四艘小了不止一号的新船,科泽伊自己所在的更是其中最小最不起眼的。
“看吧,科泽伊都赞同我的想法了,快走吧。”
面对这样的处境,弗洛恩依旧满怀期待地跳上一艘小船,双手手指张开又并拢,对着水面轰出集束火焰。
小船在火焰的推动下在海面上左拐右拐,上面时不时发出“芜湖”的声音,感觉和它的操纵者一样快乐。
瓦兰特见状也跳上一艘小船,然后借着洋流和风的推动在后面追赶。
“嘿!等等我,等等我!”
盖乌斯是最后一个手忙脚乱爬上船的,上了船之后就老实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用土系法术推着船跑。
好在船上立刻凝聚出一股藤蔓,将三个人的木船一个接一个的连在一起——铁索横江。
在前面两人的带动下,三艘木船像摩托艇一样在海面拉开一道道涟漪。
“嘿!!!看过来!那个没有脑子的一滩......一滩长满蛆虫的粘痰!!你看起来就像我们城里喝多的酒鬼在街道上的呕吐物!”
盖乌斯依旧发挥稳定,见自己无法给队友带来帮助,索性继续拉起维帕尔的仇恨。
原本还在沉睡中,刚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名字、从深海浮上来的大恶魔立刻就醒了,听到渺小蝼蚁的谩骂,愤怒地伸展开触手在海上海下搅动。
自下而上地震荡将三人的小船拍向空中,紧接着就掉在水面摔了个粉碎,这一次没有人再帮他们将木头碎片聚拢。
“看来科泽伊也顾不上我们了。”
在水下几度浮沉的弗洛恩扒住一块木板爬了上来,指尖几乎将木板抠出缝隙,咸涩的海水从发梢滴落。
他剧烈咳嗽着,肺叶不痛,但是火辣辣的让人难受。
刚刚的挣扎中,他还看见维帕尔比梵蒂雅斯柱子还粗的触须垂进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渊,触手上“人手”形状的突触随着水流诡异地摆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触手上的“人手”随时都在向他靠近。
源自对深海的恐惧让他心中升起无尽的寒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盖乌斯!瓦兰特!”
人在害怕的时候就会想到聚在一起,在无法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加倍恐惧,弗洛恩大声喊着两个室友的名字,然而听不到任何回应。
远处科泽伊终于把又臭又长又华丽的咒语念完-
他算是看明白了,先不说咒语到底对不对,这东西就是个剧情杀的道具,只要做做样子就能把外面那个恶心的水母要么击杀要么重新送回海底昏迷个几千年。
“瀚海涛声锻造磁暴琴柱,雷电元素跳起云间圆舞。
千鸟啼鸣撕碎虚伪面目,傩仪夔鼓震破罪恶桎梏。”
“【云泽雷庭,白夜——裁决】。”
科泽伊平平淡淡的念完最后一个音节,他原本是想像弗洛恩一样在这种马上就要大结局的“最终之战”中大声喊出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希尔薇妮的哼唧和“幼稚”,觉得这么做有点中二和羞耻,万一室友还在附近怎么办。
好在法术并不会随着他的情绪转变而受到限制,天穹骤然坍缩,积云如亿万条灰白巨蟒绞缠成旋涡,将整片海域笼罩在雷电的闪光中。
云层深处传来骨骼碎裂般的闷雷声,炽白的雷霆核心泛着幽蓝色,宛如天神以光为刃剖开尘世。
满溢的雷浆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爆发的瞬间,整个天空仿佛被点亮,原本黑暗的夜晚被一片璀璨的雷光所取代。
“这就是所谓的白夜吗?”
科泽伊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然而下一刻他就没有这个心思了,因为庞大的雷域不仅笼罩了巨大水母维帕尔,还在不断扩大——它本就是一个相当容易失控的法术。
“还真他娘的是敌我不分啊......连施术者都崩...... ”
这是科泽伊在鬼雾港湾世界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就跟着可怜的小木船一起变成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