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模样,再加上迟半仙用来上吊的正是那扎在腰间的麻绳,没有腰带束缚的棉裤已然褪到脚踝骨处,整个裸露的下体发出冰冻后的晶莹,场面看上去是格外的诡异,把孙华庭看得是毛骨悚然,后脊梁感到一阵阵发凉,他吞咽了两口唾沫试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身旁的民兵说道“快,快把人放下来,看看还有救没?”他身旁的两名民兵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在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嘴里虽然答应着,可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你们怕什么?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是有着坚定信仰的革命战士,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你们想临阵退缩吗?”孙华庭一脸严肃地向的两个民兵质问道。听到孙华庭给自己扣帽子,两人虽然还是心存恐惧,但也只好是硬着头皮手忙脚乱地将迟半仙从房梁上给放了下来。心中有数的孙华庭自然知道迟半仙早就死透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用手试探了一下迟半仙的鼻息,心中又恼又恨可又无可奈何地在脸上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畏罪自杀了,真是便宜了他。”说完,略一犹豫接着说道“你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两名民兵一听孙华庭这么说,又在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干这晦气的事。于是,有一个民兵向孙华庭推脱道“孙队长,这天寒地冻的,那地也刨不动啊。”“那还能一直放在这啊?”孙华庭没好气地向这个民兵怼道。“队长,我不是那意思,我是寻思着,要不等他儿子回来后,让他儿子收尸吧。一则,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人家儿子是不是也得知道迟半仙是怎么死的。再则,这迟半仙埋在哪,最好还是他儿子说了算,不管这迟半仙生前犯了多大的错,可也是一死百了了,咱们也没必要再和一个死人过不去,您说是这个理不?”这个能说会道的民兵还真把话说到孙华庭的心坎上了。“也是啊,要是那个迟志坚回来看到他爹已经死了,我还真不太好和他交待,再想从迟志坚手里榨出金条恐怕就难了。”想到这里,孙华庭缓缓地点了点头。“你们在这看着,别让任何人接近这里,迟半仙死了的消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一旦看到迟志坚,立马把他给我抓住。”孙华庭吩咐完民兵便返回到生产队。
坐在生产队炕头上的孙华庭开始回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迟半仙与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细细地品味着。整整一上午,深思中的孙华庭一动没动,可他也没从迟半仙的话里找出半点破绽出来,迟半仙说得合情合理,完全没有编造的迹象。眼下看来,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步,只要还不知道迟半仙已经自杀了的迟志坚按约定把金条交到他孙华庭手里,那整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孙华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到哪里不对,心里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便只好采用一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不安,那就是等。
时间是一种万能的东西,你把它想像成什么,它就是什么。它可以是生命、是金钱、是流水,当然,它也可以是一种万能的药。你可以把它当作疗伤的药,也可以把它当作后悔的药,有的人用时间治愈了伤心,有的人却用时间伤了心,有的人徜徉在时间里越过越糊涂,可有的人却在时间的某一点幡然醒悟了,孙华庭就是这最后的那种人。
时间临近午后时分,越发等得不耐烦的孙华庭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迟志坚和自己约定好的,大年三十前一定赶回来,按时间来算,最迟上午就应该回来了,可怎么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