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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龙神帝尊沉默,许久苦笑道。

“这叫什么唯一?唯一最倒霉的人?”

“按照阁下之意,平安活着,只会永远倒霉,永远求之不得,永远一无所有,直至死亡?”

“嗯,差不多,他拥有的一切,皆会归于虚无。”

龙神帝尊面色复杂,看向那疯狂挣扎的少年,轻叹道。

“原来如此,所以哪怕我替他逆天改命,踏入大道,他所拥有的一切,亦被他亲手屠尽。”

“所以哪怕未曾被花神傀儡掌控,平安执掌的天地,亦会因为其他缘故而覆灭?他的一切,终是浮生一梦,终会化作泡影?”

此刻,老驴恍然大悟,终是明白为何平安会眼含血泪,他的意识坚若寒铁,哪怕是花神傀儡之力,亦未曾将其完全吞噬。

然而他的身躯不再属于自己,亲手屠杀自己的建立的宇宙,屠杀自己的子民,屠杀他最后的寄托。

他的一切,皆于这场杀戮中,毁于一旦。

亲自摧毁自己唯一的留恋之物,意识保存,岂能不痛心。

顾青渊带着淡淡兴趣之意,看向龙神帝尊。

“你活了无尽岁月,比古天庭中任何一人存在岁月都要悠久,按照常理而言,你不该在意区区蝼蚁命运,为何执着于此?”

龙神帝尊沉默,许久苦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疯狂挣扎的平安,道。

“谁知道了,或许正因活了太久太久,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我在意的东西,碰巧缘分到了,就是想帮帮他吧,这需要理由吗?或许不需要,就像花神灭世,似乎也毫无理由,毫无征兆。”

龙神帝尊看向顾青渊,沉默片刻,拱了拱手道。

“面对花神傀儡,面对天地之力,我亦无能为力,阁下可否帮帮他。”

顾青渊脸上淡淡笑意不变,轻声道。

“故事不错,但是……万物阴阳平衡,有始有终,有因有果,解决他身上的小麻烦,将破坏天地平衡,这份因果……还是会出现,出现在其他生灵身上,你觉得,他们又当如何?”

对于顾青渊而言,任何事都算不上麻烦,弹指可解决。

但……他为什么要帮忙?他没有怜悯之心,没有七情六欲,他……只是一个不属于古史岁月的意外。

闻言,龙神帝尊沉默,许久后,他说出一个令老驴震惊不解的决定。

“用我的一切,换他重生,如何?万物平衡,我已经即将触碰那个层次,够吗?”

顾青渊沉默,这一次,他是真的无法理解龙神帝尊的想法。

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一念亿万生灵覆灭的恐怖存在,竟会选择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蝼蚁,付出自己一切。

老驴震惊,脱口而出。

“为什么?”

龙神帝尊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

“没什么,可能活的太久了?也可能是仙古劫至,这一切都将化作泡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也可能是……我疯了?”

龙神帝尊突然沉默,许久后轻叹道。

“也可能是我神龙一族只剩下我一人,太孤独了,无趣,无趣得紧啊。”

神龙一族历经无尽岁月,早已于岁月厮杀中一个个陨落。

直至这个时代,只剩下龙神帝尊。

老驴不解,顾青渊却陷入沉默。

龙神帝尊之言,令他有些触动。

“好,我答应你。”

顾青渊缓缓起身,目光淡淡看向高空中的身影。

在龙神帝尊震惊目光中,顾青渊只是随意挥动袖袍,无形之力笼罩整个天地,那占据平安身躯的花神傀儡意识瞬间消散。

不仅如此,平安命运中的变数负面之力凭空消失。

那一刻,其身影肉眼可见的变得透彻,无垢。

见状,龙神帝尊骇然,看向顾青渊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敬畏,凝重。

解决这个小插曲,顾青渊身影落于老驴身躯,拍了拍驴头,老驴踏空而行,向无边无际的星空而去。

龙神帝尊回过神,轻叹一声,恭敬跪地,轻声道。

“恭送天帝。”

道凌神能猜测出顾青渊的身份,堂堂龙神帝尊岂能猜测不到。

龙神帝尊并挑明顾青渊的身份,他背负双手,目光带着最后一缕留恋,目送顾青渊离去。

他同样未曾请求顾青渊出手,结束仙古杀劫,拯救仙古纪元。

越是在道之上走的越远,越是明白,顾青渊根本不会在意芸芸众生的死活,更不会在意时代的更迭。

轻叹一声,龙神帝尊踏空而行,来到平安身侧。

其开始自解,大道化作无穷无尽力量,笼罩平安身躯。

龙神帝尊将神龙一族的气运之力,自身无尽岁月的力量,全部注入平安身躯之中。

他轻笑一声,眼中对世间的最后一丝留恋消散,淡淡道。

“死亡的气息,真的美妙啊。”

“年少之时,我立志率领神龙一族,踏上万族绝巅。”

“无尽岁月过去,我身已至永恒,可神龙一族已经消失,仙古纪元杀劫至,这是我推演亿万可能中,神龙一族薪火唯一可渡过仙古杀劫的方式,借助超脱天地的变数,以我之血肉,破开此劫。”

龙神帝尊喃喃自语,他改变平安的命运,夹杂私心,夹杂少年时的梦想。

随着其力量注入平安身躯,那漫天异象,皆是龙神帝尊的过往岁月。

能成为先天一等的大恐怖,却初心不变,这是顾青渊真正愿意出手的理由。

龙神帝尊知晓,顾青渊亦知晓。

龙神帝尊身影消散之际,他挥动袖袍,将平安身躯葬入未知之地,不受仙古纪元杀劫影响,哪怕古史覆灭,只要顾青渊不插手,平安亦可自下一步古史醒来,重演神龙一族曾经的辉煌。

……

老驴不解,好奇询问。

“主人,为何您会愿意出手?干涉此事?”

在老驴认知中,顾青渊所行所为,率性而为,根本不会因为龙神的大公无私,而心存怜悯之心。

顾青渊神色一如既往淡淡平静,不紧不慢解释。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在未来某一天,还能看见旧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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