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岁殃连问都没来及问,就被秦殊拽着跃下楼顶。
那种失重感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的搂着秦殊的肩膀,紧紧闭上眼。
秦殊拿着那根断裂的角顺着墙壁一路下滑,也幸亏这根角足够坚硬,没被这俩人的体重压断。
俩人大概吊在三四层楼左右的外墙中,秦殊往下看了一眼,心里默念着时间,在炸弹爆炸前一刻松开了手,借着爆炸的气流,飞了出去。
他一下子将岁殃搂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落到了这个烂尾楼后面的人工湖里。
秦殊是不会水的,他在沾水的前一刻将岁殃从怀里扒拉出去,自己则沉入水里。
这水很凉很凉,像是要从他的四肢百骸里侵入一样,带着沉重的身体往深处去。
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开,强撑了这么久的身体实在太累了,汲取的那么一点生命力也只够他带人玩了一次跳楼机。
秦殊想,我应该歇一会了。
岁殃应该是不会有事的,爆炸的气流尽数被他的身体挡了下来,自己的后背大概是一片血肉模糊,此时在水里那种灼热的感觉尽数散开,让他更加不想挣动,任由身体坠落。
他的血在水里散开,深处的水流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开始不断的托起那轻飘飘的身体。
水流是那样的温和,轻柔的拂过这具身体的肌肤,黑雾在水流里慢慢浮现出来,一双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那张沉静的睡颜,慢慢的凑近。
黑雾围绕着那双眼睛,像是成了一个人型一样,但却没有形体,只能借着水流来触碰对方。
秦殊四散开水里的鲜血也不知何时被黑雾吸收,对方的脸很快就贴近人事不省的秦殊,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的他,那黑雾慢慢的碰到对方的唇又很快分开。
那个黑雾的人型越来越凝实,“他”粗暴的揽住对方的腰,黑雾在唇瓣上不断研墨吮吸,那一片柔软被“他”弄得红润起来才满意的撬开唇瓣和牙关,往里面探去。
黑雾肆意的扫过对方的口腔,最后缠着那柔软的舌头不断的玩弄。
“他”红色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在察觉到湖面有波动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给他渡了一口黑雾过去。
“他”声音很浅,伏在秦殊耳边轻声道,“你等我,我会以你们人类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的,这次,你就不能再抛弃我了!”
那黑雾慢慢散开,被操纵的水流也回归了原本的流向,只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秦殊,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往上漂浮。
直到对方的身体被捞出来之后,“他”才慢慢消散。
另一边的岁殃在秦殊坠河之前就被推开,整个人在河岸边上滚了两圈,头磕在岸边的石头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爬起来的时候才摸到了秦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自己裤兜的手机。
岁殃打开一看,上面一排未接来电,他摇摇脑袋,给温柚回了个电话让他带人过来,自己则在岸边缓了缓,一下子跃进湖里。
他在里面游了一圈就赶紧爬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被凉风一吹难以控制的打了两个喷嚏。
但岁殃很快站起来,正想再跳下去看看,就见温柚带着一群人过来,大手电晃得他眼睛疼。
“温柚!这边!”
温柚这人其实在逐鹿是负责后勤情报的,他不擅长打架,整个人看起来老实温吞,但在逐鹿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说话不紧不慢,条理有序,很快就分工好派人下水搜救了。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岁殃身上,安慰似的开口,“别着急,他不会有事的。”
但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安慰而已。
尤其是岁殃,他是知道秦殊的身体的,也知道他不识水性,这么长时间在水里,估计也很难活下来。
岁殃口是心非的道,“他不会有事的……”
或许温柚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只能叹了口气下去看一眼情况,他刚走出去两步,就见他手底下一个控水异能的组员大喊,“找到了!”
他还没说什么,身边的岁殃就一下子扑了过去,跌跌撞撞的找到秦殊,伸手试了试他的脉搏,发现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他心里吊着的一口气也总算是松了,一下子瘫软,幸亏后面的温柚扶了一下,不然还得摔个跟头。
秦殊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他身上伤的最重还是他的手,几乎整个手掌都要断开,所以哪怕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那只手也天天打着石膏。
温柚来看望的时候,还冷嘲热讽他那手跟包子一样。
秦殊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岁殃则在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笑道,“行了,一会老师也该来了吧?”
温柚看了眼手机,“快了,再等一会就到了。”
秦殊看着窗外的飞鸟,突然冷不丁的问道,“陈旭呢?”
“跑了,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温柚恨恨的开口道,“陈旭搞了两个障眼法,本来手头人就不多,硬生生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秦殊大概也早就猜到了,他也没多说,而是接过岁殃递过来的苹果,慢慢咀嚼着。
岁殃自从秦殊醒过来就很少说话,他总是一个人垂着眼思考,但脸色并不是很好。
秦殊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并没有问他,而是有些累累的闭上眼。
他总感觉身体里少了些什么。
但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病房门把手被拧了一下,任迁冷着一张脸大步走进来,一眼就看见病床上坐着的脸色几乎和被单一个颜色的少年,他沉声开口道,“温柚,去查,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陈旭找出来宰了!”
秦殊睁开眼看着任迁,就见对方冲他温和的笑了一下,带着些歉意开口,“是我思虑不周,陈旭本就有二心,本来让你来也只是敲打他一下,没想到陈旭现在就敢跟我翻脸。”
他抽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行了,把你经历的事都说说吧,顺便说说是谁把你搞成这个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