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天色蒙蒙亮,北王府门口,一辆载满英气的越野车和赛摩静静待发。
夏语柔身着淡墨山水锦缎的北王妃衣裙,端庄中带着温婉可人,坐在车子的主驾驶内轻轻按下按钮,越野车的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
街道上,晨雾缭绕,早起的行人匆匆走过,还是会停下脚步投来好奇的目光。
柳小雪坐在副驾驶,浅绿色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灵动的模样惹人喜爱,腰间的软鞭仿佛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灵蛇。
黑白双煞坐在后座,腰间的武器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摄人的光芒让人胆寒。
待人员都上车后,夏语柔驾驶着越野车缓缓的驶离王府门口,在街道上悠然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江婉一袭洁白的纱裙,宛如一朵绽放的百合,骑着心爱的摩托更显尊贵高雅。
她带着头盔,露出一双清冷的眉眼,眼神专注的驾驶着黑色赛摩,紧紧跟随在越野车身后的一侧,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北陵的集市上,晨光微露,只有少数的商贩在忙着摆摊,低着头正整理货物。
越野车和赛摩很快便驶出了北陵城,逐渐狂奔在一片辽阔的原野上,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宛如一片浩瀚的金色海洋。
阳光从云层中洒下,将大地照耀得熠熠生辉,给沉睡的万物带来了生机勃勃。
夏语柔紧握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越野车在原野上飞驰,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尽情展现着它的速度与激情。
柳小雪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黑白双煞则稳坐后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江婉骑着赛摩灵活地穿梭在原野上紧贴地面疾驰,时而跃起跨过小土丘,动作潇洒帅气,引得路旁的鸟儿都惊飞而起。
阳光照耀在她的白色纱裙上,就像一个疾驰而来的巾帼英雄,更添英姿飒爽。
南王府内,桌案上,一封密信静静地躺着,上面赫然写着夏语柔离城的消息。
任晨南独坐书房内紧握双拳,心中怒火中烧:“妖妃,这次本王定要杀了你。”
他迅速起身,取下自己的随身武器,将流星枪包裹好,穿过曲折的走廊,避开巡逻的禁军,不想再让皇兄有丝毫察觉。
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巧妙的避开每一处守城禁军的视线,宛如黑暗中的幽灵。
来到城墙边,又迅速换上了一套普通商贩的衣裳,肩上搭着几条看似普通的布匹,借此来遮掩南王的身份。借着早晨士兵换班的间隙,混入了出城的人群中,守城的士兵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放行了。
任晨南心中暗自庆幸,终于成功躲过了重重眼线,踏上了追杀夏语柔的征途。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夏语柔一行人来到了北陵所管辖的华西县附近的一片沙漠边缘的客栈门口,周围全是细粒的黄沙。
越野车和黑色赛摩稳稳地停在了客栈那略显斑驳的木质门前,扬起一阵沙尘。
夏语柔轻轻推开车门从主驾驶下来,目光温柔的看着熟悉又略显荒凉的地方。
她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怀念的感慨道:“好久没来了,不知二娘过得咋样?”
江婉摘下头盔,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淡然:“语柔,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小雪雀跃地从副驾驶跃下,笑道:“太棒了,我们又可以见到二娘了。”
黑煞从后座挤出,一脸茫然:“二娘?是你们娘?没听过你们还有娘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夏语柔嘴角含笑,解释道:“别胡说,她是我们好朋友,也是重要的人。”
江婉轻皱眉头:“二娘未婚,你这样胡乱的说话,可是会毁了人家的名节。”
柳小雪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略微有点无语:“哎呀黑哥,二娘姓孙,我们一直这样称呼她,跟婉姐姐一样是小郡主的干娘。只不过年后一别,已有四月未见。”
白煞轻咳一声,打断了嬉闹的氛围,沉稳的说道:“都少说两句吧,老黑也是无心之言,别计较了。你们不是心心念念想见二娘吗?还愣着干嘛?快进去吧。”
夏语柔因有了一个多月身孕,被江婉小心的搀扶着,生怕好姐妹磕着碰着了。
柳小雪则走在江婉身侧,黑煞感激地看了白煞一眼,两人默契地跟在她身后。
客栈内,喧嚣的商旅声与木板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别样的市井气息。
夏语柔一眼便锁定了那个忙碌的身影,书生模样的杜文轩正弯腰为客人递上热茶,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眼神疲惫。
她紧皱眉头,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怒声斥问:“杜文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文轩闻声转身,手中茶壶险些失手落地,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门口的几人。
柳小雪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毫不迟疑地抽出腰间的软鞭,鞭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而去。
“杜文轩,还闷头大哥命来。”
她怒喝一声,软鞭如灵蛇出洞,精准无误地缠上了杜文轩的腰身,瞬间收紧。
杜文轩脸色大变,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痛苦地闷哼一声,软鞭的力道让他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衣衫被鞭子抽破,一道道血痕显现,触目惊心。
吃饭的商旅们低头继续用餐,或匆匆一瞥后继续交谈,对这突如其来的冲突视而不见。乱世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黑煞一脸困惑的问道:“小雪妹妹平时乖巧可爱,今儿个咋这么大的火气?”
夏语柔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刀直刺杜文轩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他该死。”
正当柳小雪的长鞭再次挥出,带着凌厉的风声即将落在杜文轩身上时,一道素影闪过,孙二娘已不知何时立于杜文轩之前,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将长鞭荡开。
孙二娘目光坚定的挡在杜文轩身前,剑直指前方,连忙说:“小雪,快住手!”
小雪不可思议地望着二娘:“你这是做什么?他是害死闷头大哥的仇人啊!”
夏语柔被江婉小心地扶着上前,脸色被气的苍白,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难道你忘了闷头和愣子是怎么惨死在他手中的吗?”
孙二娘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痛苦地摇头:“我怎么会忘记呢?他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忘?”
柳小雪怒喝道:“你让开,我要为闷头大哥报仇。”说着,她又要挥动长鞭。
孙二娘就是不让,依然要死死的护在杜文轩身前,她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坚定。
长鞭呼啸,带着凌厉的风声再次袭来,孙二娘手中的长剑疾速挥动,剑光如织,将长鞭一次次荡开,眼中满是决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固执地不肯落下。
柳小雪生怕伤到挚友,并没有使出全力,寻常的鞭法被二娘的长剑一一化解。
客栈内的商旅们纷纷侧目,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只余下鞭声和剑光交织的激烈碰撞,以及孙二娘那坚定而颤抖的身影。
夏语柔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孙二娘,你确定要拼死守护他吗?杜文轩机关算尽,为了害我和王爷,散布谣言,逼宫退位,还差点让北陵陪葬。”
孙二娘荡开了长鞭的凌厉攻势,几个箭步便来到夏语柔面前,眼中满是关切,紧张地抓住她的双臂,焦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王妃,你和王爷没事吧?”
夏语柔轻轻摇了摇头,脸色虽依旧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韧的光芒:“我没事,从死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已看淡许多。只是,二娘,你为何要如此拼命护着他?这个杜文轩,可是我们的仇人啊。”
孙二娘闻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带着哭腔道:“是我对不起大家,请看在我的份上,别杀他。”
夏语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
黑煞在一旁急得直挠头,沙哑的嚷道:“你这娘们是不是傻?这家伙比本大爷都坏,不杀他…莫非看上了小白脸?”
柳小雪声音颤抖的问道:“不会是真的吧?二娘,你怎么会看上这个仇人?”
杜文轩站在孙二娘身后,艰难地开口道:“你们…别逼二娘了,都是我不好。”
江婉的面容上满是寒霜,没有半点情感在脸上,冷冽的呵斥道:“杜文轩,你闭嘴,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二娘?”
孙二娘泪眼婆娑,说道:“他没有迷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他一命。”
夏语柔气得直跺脚,指着孙二娘的手指都在颤抖:“二娘,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置道义于不顾?”
江婉紧紧扶着语柔,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别动气,小心伤了胎气。”
孙二娘闻言一愣,目光转向夏语柔的小腹,眼中满是震惊:“你又怀宝宝啦?”
夏语柔抚摸着小腹,柔声道:“你这样,涵涵知道了会伤心的,她才半岁呀,即便这么小的孩子依然记得自己还有个孙娘亲。你却要为了仇人,和我们反目。”
二娘脑海中浮现出涵涵稚嫩的笑容,手中紧握的长剑微微颤抖,剑尖不由地偏移了方向,连兵刃都感受到内心的挣扎。
小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以为二娘终于从迷途中醒悟,怒喝一声,长鞭如龙腾起,带着破空声,再度狠狠抽向杜文轩。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孙二娘又猛地回过神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雪伤害杜文轩,哪怕心中已是千疮百孔,她仍咬紧牙关,举剑迎了上去,“铛”的一声,长鞭与长剑激烈碰撞,火花四溅,剑光与鞭影交织出一幅复杂而决绝的画面。
夏语柔死死盯着杜文轩,眼中布满愤怒的血丝,对身后黑煞下令:“杀了他。”
黑煞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沙哑的嗓音带着兴奋:“本大爷早已迫不及待了。”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死亡镰刀,向前一挥,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轨迹,宛如夜色中的幽灵,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
刀身环绕淡淡的黑芒,能吞噬光明。
二娘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武者,竟遇到了宗师巅峰的强者,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剑,用尽全力抵挡。
然而黑煞的死亡镰刀威力惊人,她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剑被震得脱手而飞。
孙二娘被重重地震倒在地,尘土飞扬中,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嘴角溢出鲜血。
夏语柔见状,急忙上前几步,欲伸手想要搀扶满身尘土、嘴角挂血的孙二娘。
可她就像是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楚,强忍泪水,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如同在狂风中挣扎的野花,却始终不肯屈服。
孙二娘踉跄着步伐,用长剑坚定地挡在杜文轩面前,虚弱的背影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高大,仿佛是用信念铸就的盾牌,任凭外界风雨交加,也要守护身后之人。
夏语柔的手悬在半空,眼中满是心疼,望着二娘倔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于心不忍的吼道:“都给我住手!”
小雪停下动作,双手紧握的软鞭缓缓垂下,鞭梢轻轻晃动,带着未消的余劲。
黑煞不满地嘟囔着,被白煞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你真想杀了她们的好朋友啊?背后或许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隐情。”
孙二娘仍强撑着用长剑支起身子,杜文轩急忙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夏语柔冷声喝止:“拿开你的脏手,不许碰她。”
夏语柔的语气中满是厌恶愤怒,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杜文轩,小心翼翼地扶起二娘,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