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打打闹闹,庄策开口刺何郁,何郁自然也不肯罢休,又追着庄策从卖胭脂水粉的到温香楼。
程朝跟着他们,甫一抬头,便和傅翊四目相对,他们在温香楼旁,看样子是要进去,傅翊身边还有两三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青年,傅翊含笑冲他点头致意,程朝也回礼。
傅翊身边一个着靛青色锦袍的青年也注视着他们,感叹道:“这便是何冕妻家兄弟?当真是才貌双全,京都第一郎都不为过!”
另一个穿淡黄色衣裳的青年点头,“岂不知早在你说这话之前、倒数前几年,他就是京都第一郎、大名鼎鼎的玉章公子了。”
“我这不是刚从外调回京嘛,已有多年不见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京都了,我外放之地乃是云梦泽,那儿距离京都甚远,自然也不知晓这京都的诸多事儿了!”
“马上就到福全斋了,庄策,你还不停下来!”何郁气喘吁吁,“还不让我歇歇!”
庄策一点也不累,又回到程朝身边,和许典一起嘲笑何郁的狼狈模样。
“某人不是扬言要把庄策打到南市卖胡饼那儿嘛,可现在连燕盛大街以西都没走完!”程朝也大笑道。
穿淡黄色衣裳的青年又回头瞧他们,羡慕道:“唉,他们真好,正值年少,正是呼朋唤友、满楼红袖招的年纪,可惜啊,我已然二十好几了,儿子翻了年就要上学堂了,再也没有这样肆意的时候了。”
傅翊挑眉,显然不认同,“你年少的时候不也是呼朋唤友、满楼红袖招吗?”
他们二人大笑,“哈哈哈哈哈,曾是曾是!”
最后何郁也还是没有将庄策打到南市卖胡饼那儿,几人告别后,只有许典和程朝顺路,他们一个方向的。
许典忽然开口说,“太子殿下心计好深,庄策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他们都知道。
程朝点头,轻声道:“本就不行。”
许典又道:“过两日你去翰林院上任我怕是不能同往了,谢优云倒是没什么事,江漓和齐世子同你一起去吧。”
“什么要紧事儿?”
“不是要紧事,就是觉得奇怪,想去探查探查。”许典搭着他的肩膀,俊眉微蹙,他一向是傲慢公子的长相和做派,此时更显骄矜。
程朝道:“是意哥儿和雪姐儿的事儿吧。”他顿了顿,“我最厌指腹为婚、娃娃亲之类的民间习俗,现下婚姻两情相悦者实在少有,可也要他们愿意才是,可他们还是小娃娃,懂什么,我瞧着,还是等明事理了再说,至少像你我这样的年纪吧。”
许典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程朝也搂着他,懒洋洋道:“我累了,你背我。”说完这几个字他就像没力气似的倚在许典身上,拽着他的紫金腰带不肯松手。
许典将他的两手架起来,扶在他腋窝处将他扶正,让他站好,无奈地双腿分开,弓腰,像扎马步的姿势,高马尾甩着回头,骄矜傲气的眉眼罕见地拜下风来,“上来。”
程朝也不墨迹,他和许典这样子不是一日两日了,而是从懵懂的少年时代就如此,彼此默契,程朝搂住他的脖子,此时许典行步,语气似有无奈,“你知道的,自小我就拿你没法。”
程朝耷拉着眉眼,“哼,你这混世魔王败在我这里,我真该好好炫耀的。”
燕盛大街离他们远去,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候,他们二人,谢小将军,齐世子,还有江漓,他们五人下学之后便要去福全斋吃饭或是各处玩,不说大话,这京都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痕迹,尤其是这燕盛大街,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哎,我要吃来福记的烧鸡!”
“来福记在南市,不在这。”许典耐心答。
“还有那儿,冰碗!”
“冰碗也不在这,在国子学那儿。”许典还是耐心答。
程朝渐渐睡过去,等他醒来,就是次日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