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程朝又被叫过去了,他眼角一瞥,还有许多人,有那天见过的盈盈娘子,还有一些少年们,他推测就是在太湖设宴的那群人,最领头的就是周御史和他的次子周二公子了。
圣上在书桌上怒吼,“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些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养活天下多少人,你们、你们竟敢当作笑料尽撒在了太湖水里!”
“你们都想法子将太湖水里的水引干净,换来的都是干净的水,可这些盐却不肯低价卖给百姓!一时的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妓女,你们、你们,你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周二公子涕泪横流,他也着实没能想到圣上能发现,那日他和张家的少爷打赌,说盈盈娘子定是更喜欢他送的红玛瑙手链而不是张少爷送的珍珠项链,谁知盈盈娘子竟选了那珍珠项链,叫他好一顿失了脸面。
当即就和张少爷比试,他说他敢将这画舫船里的盐都撒出去,张少爷顿时无话可说,只讥讽一句,“你撒啊!”
他喝了酒,美人在侧,不肯让盈盈娘子轻看了他,脑子一抽,就让人将一船的盐都撒出去了,还咸死了不少鱼。
程朝更是惊讶,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至此,程朝的任务就完成了,之后如何处理就是人家天家父子的活了。
国子学也要启程回京了,满打满算在苏州待了也就十五六天,学子们都很不舍。
又过了七八天,才返回到京。
程朝却不能继续上学了,“二姑母?”
李氏道:“你二姑母也是个可怜的,嫁的远,逢年过节都回不来,唉,朝哥儿,你去替我们看看吧。”
程二姑奶奶的女儿出生,她于子嗣上一直遗憾,好多年才得了一个女儿,疼的跟什么似的,写信让程家人也过来看看。
程运要上职,程老太爷夫妇俩年纪大了,都去不得,还得要程朝几个男孩子去。
程瑜柯参加府试去了,程育还小,只能程朝、程瑜林和程望三个去。
相较于程望,程朝和程瑜林这个堂弟更投机,特别是二人并非同父,程瑜林爽快干脆。
“姑母多年夙愿,z如今才算是圆满了。”程瑜林感叹,他说的是程二姑奶奶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程望附和,“想必小表妹也很可爱。”
五六天的时间到了洛邑。
程二姑奶奶嫁的不错,当年二姑爷是洛邑知府的位置,现在早就升到了河南巡抚,官职大的很。
府邸也气派,三少年都认为比他们京中侍郎府上还气派。
程二姑奶奶见了他们未语先流泪,“朝哥儿,上次见你还是你六岁的时候呢,如今你都十四了,光阴如流水啊!”
程二姑奶奶为了庆贺程朝远赴洛邑,还操办了一场宴会。
一群人正在前院里互相吹捧,二姑爷拉着程朝止不住地跟旁人夸赞。
后院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扑通”一声,后院炸开了锅。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程二姑奶奶心脏咚咚地跳,在场的都是官眷小姐,那落水的自然也是,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逃不了。
“快去救人,让懂水性的丫头或是婆子下去!”
“不可让小厮侍卫下去!”
恐坏了名节。
后院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前院,二姑爷吓得一愣,“可救上来没有?”
小厮苦着脸,“没呢!”
二姑爷就带着程朝三兄弟去了后院。
在程二姑奶奶的主持下,勉强没乱成一锅粥,婆子下去了两三个,才将那落水的姑娘救上来。
众人一看,都是惊了,竟是河南总督的女儿董文黛!
这可不得了了,河南总督是在场官位最高的,是正二品,比二姑爷这个从二品河南巡抚的职位都要高,这董文黛还是河南总督就疼爱的女儿。
如今不清不白地落水了,河南总督岂不是要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