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还是鼓励他去参加院试。
“这样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斟酌!”
程朝一想也是,这次错过了,就要等后年了。
可有的时候,时光不等人。
他抬头,琉璃光彩的眼眸里泛起光芒,坚定道:
“我参加。”
赵先生才欣慰地带着他看各地府试的试卷,逐一分析。
虽然府试过去了,但是其中也有好的东西值得学习,赵先生就是那种现代喜欢讲试卷的老师。
今日久了些,等程朝到侍郎府已经接近酉时了。
奉信就在门口等着他,急急迎上来。
“少爷,少爷,老爷夫人都去静心堂了!”
“您也快去吧!”
“为何?这都酉时了。”
程朝想不通,这样大张旗鼓,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奉信道:
“还不是二老爷、三老爷搬不搬的事?”
程朝甩了甩玉珠子,松了口气,这事在他眼里就算不得大事。
反正搬不搬的,二房和三房都是程氏族人,不过搬了,也就落个清净。
他乍然想起严氏的丫头和程芙身边的月柳一事,想着等回长乐阁后问问画屏。
静心堂。
黄氏手里有钱,还不怕搬出去的,只是侍郎府名头好听些。
她转了转脑子,难得对林夫人笑一回。
“大嫂啊,都是手足至亲的,就让我们住下吧,我们必定每月都交银两,吃穿用度不用大嫂操心。”
林夫人一听还有钱拿,心思活泛起来。
她也不想叫黄氏占了好处,笑眯眯道:
“三弟妹说的是,只是还得问过爹再定夺。”
程二叔就没有那么多钱了,他思来想去,如今买个宅子还是不划算,不知何时他就要被圣上派去江南任职了,到时这宅子不是给了程运,就是叫程三叔占了去;
可若是赁宅子,却有点丢面子。
遂道:
“我们和三房一样,按时交钱,只不过我们在临安时就生活拮据,怕是不能和三弟妹一样额外交钱给大嫂。”
严氏连忙表态。
“大嫂放心,就住上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得哪日我们老爷就要外放任职了。”
程朝匆匆赶来,就听见了严氏的最后一句。
他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局面,三房图侍郎府的名头,二房图个好住处,他们长房就更是得利,白白得了好些银钱。
如此,才是皆大欢喜。
所以程朝也就只是赶了个最后的结果,但无奈程老太爷疼他啊,直接将一屋子人都赶出去,只留程朝说话。
程老太爷折腿盘坐在鸡翅木长板榻上,程朝跟着坐过去。
“六月末国子学要举办设亲讲,您来吧。”
程朝想到六月的设亲讲就是叹息,他心里是断断不想让程运去的,要不然就肯定是一顿说教,只能是程老太爷去了。
程老太爷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很,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那好,不枉祖父如此疼你,在我的朝哥儿心里,祖父比你那亲爹好多了,也疼你许多。”
程朝心里一阵暖流,又和程老太爷笑嘻嘻地说了一会子话。
“对了,这八月的院试,我要参加。”
院试还是在应天府举行,意味着程朝要三次去应天府了。
程老太爷不忍心孙儿孤独地去,又着实想念当年的祖宅。
看着旁边程朝黑亮的眼睛,程老太爷摸了摸他的黑发,长叹道:
“罢了罢了,朝哥儿就是祖父的心头肉,祖父断断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的。
等八月的时候,酷暑炎热,圣上要避暑,你父亲估摸着也要放一旬的假,正好咱们都陪着你去应天府。”
程朝惊喜,止不住笑,“多谢祖父,祖父最疼我了!”
*
“当真?”
画屏也是愤懑,“这三夫人也太……再怎么说,五小姐都是小姐,不过二夫人倒是宅心仁厚。”
程朝眼中光华流转,他提笔写下几个字,“鱼死网破”,轻笑。
“黄氏辉煌不了多久了,程芙早已不是她能随便拿捏的了。”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应景得很!”
画屏不明所以,听着倒是觉得很好,笑道:
“这是戏曲吗?怪好听的。”
程朝淡笑,黄氏竟敢蹉跎程芙,三房的绸缎分例都能少给,穿也穿不暖、吃也吃不饱,害得程芙只能晚上去厨房偷偷拿点糕点,还让严氏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