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废物啊!连个身负重伤、还带着个大腹便便孕妇的人都解决不了,本王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
“哗啦~”随着一声瓷器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只见晋丰的摄政王贺朝,正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面目狰狞地对着跪在地上的暗卫们怒吼着。
“王爷息怒。”
“息怒?你们让本王如何息怒?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这才刚开始,方鹤安,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王爷,皇上醒了。”
贺朝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而后潇洒地甩了甩袖子,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抬步离开了御书房。
此时的晋丰帝,宛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的布偶,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他这段时间如同在沉睡与苏醒之间徘徊的幽灵,每日都有人按时送来膳食,可他却连抬手用膳的力气都没有。
早在一个月前,晋丰帝在下朝时,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全身无力。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今日没有休息好,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想着回到寝宫好好休息一下。谁知,这一躺,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御医们来把脉,都说是他操劳过度,劝他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起初,晋丰帝并未怀疑,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疑虑如同春天的野草,疯狂地生长着。
如今的晋丰都,犹如被贺朝掌控的棋盘,他根本无力,也无能去改变什么。但他又怎会甘心就这样如流星般陨落?
可这皇宫,到处都是贺朝的眼线,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在这重重困境中,保住自己那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心里一阵愕然,而后是紧张,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情绪而变化。
“陛下,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晋丰帝深知此刻尚不能与贺朝公然决裂,亦不能直接质问于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须寻觅一位值得信赖之人。唯有将密信送予外祖,他方能有一线生机。
“朕依旧感觉周身酸软无力,此症状已然持续将近一月,却未见丝毫改善。
莫非朕罹患了某种怪病?摄政王,您救救朕,朕着实还不想死,您救救朕。”
贺朝望着病榻上的晋丰帝,那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模样,与往昔毫无二致,他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许多。
“陛下放心,臣定会催促太医院加紧研制出治疗此疾的良药,还望陛下多加忍耐。”
“好好好,只要能治愈,朕无论等待多久都甘愿。”
目睹如此的晋丰帝,贺朝的心情似乎格外舒畅。他早已厌倦了事事都需晋丰帝首肯,事事都受其掣肘的日子。
他渴望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执掌那说一不二的权力。
贺朝本是先帝的嫡亲胞弟,亦是先帝最年幼的弟弟。先帝在位时,他尚且有所顾忌,时常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着实纨绔了些。然而,他那灵活如狡狐的头脑,以及凶残似饿狼的手段,令朝中不少人望而生畏。
“朝儿啊,朕大限将至,太子尚幼,急需你这位皇叔从旁辅佐。朕深知你无意皇位。
待太子弱冠之年,朕允你卸甲归田,遨游四海,可否?”
无心皇位?贺朝望着自家皇兄那副虚伪的面容,只觉得如芒在背,刺眼至极。但他却无法辩驳,只得强颜欢笑,点头应是,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仿佛是一层虚假的面具。
先帝又何尝不知晓他这个弟弟的野心,然而贺朝残暴不仁,若将皇位传于他,恐怕会令整个晋丰城陷入万劫不复的混乱之中。
他怎敢行此莽撞之事,唯有传位于太子,晋封贺朝为摄政王,使其仅能参与朝中事务,却无实权。也就是说,他的任何决策都必须经过晋丰帝的亲自审阅,方可付诸实施。
这让贺朝如何能够忍受?他本就乖张跋扈,残暴成性,只怕会让晋丰城提前走向灭亡,届时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呢?
晋丰帝虽略显胆小懦弱,但其性子温和,从不惹是生非,此乃先帝放心将皇位传予晋丰帝的缘由之一,而这不过是晋丰帝在人前展露的一面罢了。
而他背后的另一面,却是行事沉稳,处事有条不紊,然而,这些他皆不敢在人前显露。皇宫之中,贺朝的眼线遍布,他岂敢冒险。
“陛下安心歇息。近期,臣会代陛下处理好朝中诸般事宜,陛下不必忧心。待陛下康复之后,届时臣自会交还权力。
众人听好了,务必好生伺候皇上,若有丝毫怠慢,格杀勿论!”
“奴才\/奴婢遵命。”
猖狂,实在是猖狂至极!他这分明是变相地将自己囚禁起来。晋丰帝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想方设法传信给外祖,否则,整个冯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初一与初三屏气凝神,不敢施展内力,直至贺朝离去,他们才敢现身于晋丰帝面前。
晋丰帝望见两个陌生人,虽感诧异,却毫无惧意,他缓缓转过头去,看向殿内之人,却惊见他们皆已倒伏在地。
“你们究竟是何人?来晋丰城有何目的?”
“我等奉定安侯之命前来探查真相,前些时日,你们的摄政王派人潜入我朝,妄图刺杀我景安皇帝与皇后娘娘。”
晋丰帝听到这个消息,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贺朝他怎敢如此……他之前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这是妄图一举拿下景安,一统两国啊!
晋丰帝怒不可遏,原本还以为他只是贪图这皇位,若是能够活命,将皇位给他又有何妨,只求他能放过冯氏一族。
岂料,贺朝如此贪得无厌,竟然妄想吞并邻国景安城,简直是不自量力,又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两位大人若是能够,还请帮朕将这封信传给冯国公冯绍斌。
倘若景安需要合作,都可以与冯国公商议。
此人,乃是朕的外祖,世代忠良,绝对值得信赖。”
“好,我等这便告退。”
初一与初三不敢有丝毫耽搁,如受惊的兔子般转身逃离晋丰皇室,一路左躲右闪,避开暗卫的追踪,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景安城。刚踏进府门,就看到自家主子爷正与范煜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起喝茶。
“爷,查到了,是晋丰的摄政王,贺朝。如今的晋丰,已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就连晋丰帝也如被抽走了脊梁骨般,被下药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是晋丰帝让属下带回来的,他说若是景安有意合作,可以去晋丰找冯国公商议。”
“冯绍斌?那不就是晋丰帝的外祖家?”
“回煜爷,正是。晋丰帝对摄政王刺杀皇上与皇后娘娘一事浑然不知,属下观察他的表情,不似有丝毫伪装。
噢,对了,贺朝还将晋丰帝身边的人尽数掌控,现在的晋丰皇室,已然成了贺朝的天下。”
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手段之狠,恰似饿虎扑食。如此厉害的角色,不愧是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