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安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卑又胆小的缩在自己的壳里,虽没有带刺,但也足够刺痛他的神经,回想上一世,自己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伸手牵着唐溪的小手,因为常年干着粗活儿,唐溪的手有点粗糙,还有一层薄薄的薄茧,看来得好好养着才行。
唐溪担心方鹤安会嫌弃自己,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乡野丫头,自己手自然不像大安朝里的名门闺秀,那双手细腻光滑,牵起来才舒服。
于是唐溪略略的挣扎了一下,方鹤安像是知晓她的心思般,牢牢地牵着不让她动弹。
“糖糖可是不喜为夫这般牵着你?”
方鹤安在引导唐溪说出自己的想法,像诱哄孩童一样。
“我、我的手粗糙,会硌着你。”
还真是个傻姑娘,自己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方鹤安牵着她的手,在手背上摸索着,然后从怀里拿出那瓶常德年给的护手霜露。
“这个给你,晚上就寝时涂抹在手上。”
“将军可是会嫌弃我?”
“不会,为夫永远都不会嫌弃糖糖。”
唐溪更羞涩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拉着手,还这么亲昵的叫着自己的乳名,感觉方鹤安叫自己的乳名很是熟悉,就像是叫了十几年那样自然。
花灯节
“哇~好漂亮啊!”
“小心,花灯节多人,跟着我,可好?”
“好。”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方鹤安突然这首诗,唐溪长得,真的很美,她这一笑,周围的颜色都黯淡了许多。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可真是好看。”
“没看到她束着妇人髻吗?”
“是啊,那郎君戴着这么个面具,莫不是长得太丑?”
“可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了。”
方鹤安听着周围的声音不由得眼里露出杀意,而唐溪听到这些议论,不由得转头看着牵着自己手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方鹤安的身形还是很出众的。
他的脸型轮廓很是硬朗,想来也是长得极其好看的人,虽然不知晓他为何戴着面具,想必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想到这里,唐溪用力的捏了捏方鹤安的手,示意他不要介意。
“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银子。”
听到银子,唐溪眼睛瞬间亮了,对了,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自己那一手丹青还是极为出彩的,为何不开一家成衣铺呢?
“将军,我有一个想法,想说与你听。”
“糖糖,在外面,要叫夫君。”
听到唐溪对自己的称呼,他表示很是无奈,成婚第二天,她都不曾改口叫自己夫君,上一世也未曾叫过,想来她那娇娇软软的嗓音喊出来定是好听的。
突然方鹤安想到什么,重重的咽了咽口水,后来回神后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欲色。
人越来越多,方鹤安便提议:“糖糖,为夫带你去游船,可好?”
“好啊好啊。将…夫、君,快走快走。”
突然的改口让唐溪小脸一红,但一想到可以去游船,瞬间将羞涩抛却脑后,连拉带扯的催促方鹤安。
“别急,现在去,小心些。”
小姑娘在自己前面像只小喜鹊一样,欢愉的拉着自己往前跑,方鹤安则跟在她的身后小跑,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将…夫君,那就是船吗?”
“是,可喜欢?”
“喜欢,我们可以直接坐吗?”
“走,为夫带你去。”
看到小姑娘那双充满色彩的眼睛,方鹤安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也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不似上一世那样,没有任何的光彩,像是暗夜一样的沉寂。
拉着唐溪真准备去租船,突然一股杀气袭来,方鹤安连忙抱着唐溪躲闪,四周都是尖叫声,唐溪吓着了,牢牢地抓着方鹤安胸前的衣服,不喊不叫,安安静静的,生怕自己出声就会扰了方鹤安。
“在这儿躲着,等为夫回来接你。”
“夫君小心些。”
“好。”
方鹤安将唐溪放在一边,杀手不会注意到的地方,一人应付杀手,这回儿下了血本啊,二十个死侍,大手笔。
“李珅这次可真是舍得啊,不怕血本无归?”
“好大的口气,受死吧。”
方鹤安轻蔑的跟对面的杀手老大说道,可把人家气坏了,一刀就砍了过来,方鹤安连忙躲闪。
想着是花灯节,方鹤安想跟自家小姑娘单独相处,让彼此了解一下,谁知道那李珅净不干人事,非得打扰自己与唐溪,那就别怪他了。
突然一道光从唐溪旁边闪过,是箭,唐溪顾不了这么多,提起裙子就往方鹤安方向跑去,“噗嗤”一声,是利器插入肉体的声音,只见那箭直直的插入唐溪的心脏处,顿时血流不止,唐溪感觉痛死了。
方鹤安转身看到自家小姑娘替自己挡了一箭,身体摇摇欲坠,连忙将那死侍踢开,迅速接住了唐溪的身子,双手都在发抖。
“爷,我们来了,您快带夫人去找常大夫。”
对,找常德年,抱起唐溪惊慌失措的往将军府方向赶,一路骑马狂奔,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抱着唐溪。
“快去叫常德年,快。”
福伯看到自家主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夫人也是吓得不轻,连忙吩咐人快马加鞭的去太尉府请常德年。
“糖糖,坚持住,常德年马上就来了,再等等。常德年呢?”
“爷,初一去请年爷了,再等等。”
“快啊。”
“来了来了。”
“常德年,快,救她。”
方鹤安真的害怕了,他怕唐溪会像上一世浑身冰冷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他感觉血液在倒流,整个人都暴虐的很。
“如何?”
“差一点,差一点就是心脏了,还好箭上没有毒。
廷之,我要取箭,你按住嫂夫人,别让她动,稍有差池,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好。”
方鹤安听着常德年的嘱咐,手脚并用的按着唐溪肩膀,很是用力,他的害怕无疑暴露了他的软肋。
“噗嗤”箭被取出来了,常德年连忙止血,这唐溪竟然不哼一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常德年。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时,方鹤安发现自己的双手还在颤抖,常德年也发现了,拍了拍方鹤安的肩膀,他这个兄弟终于有了些人情味儿了,这一切来源于唐溪,常德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自古以来,上位者有软肋无疑是死路一条,但愿方鹤安会护着自己以及唐溪周全吧,再不济,还有自己呢,大不了到那时带着他们一起回山上做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