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被拍地吃了一惊,疑惑地看向眼前的李文扬和段诗雨,“你们不认识他吗?这是我们朱家古董铺的二掌柜。”
李文扬正要说话,被段诗雨拦住。
段诗雨抢先开口,“这位大哥,在下二人是朱家的亲戚。家住外地,平时来往较少,所以不认识。不知他姓甚名谁?”
李文扬顿时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
那仆人心中的疑惑渐渐地消失了。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二人,“我们二掌柜,姓梁名守本。负责朱家古董铺的日常生意。”
“多谢,后会有期。”
段诗雨拉了下李文扬的衣袖,转身向二掌柜的背影追去。
李文扬领会,也立即追了过去。
常乐县,东城门附近。
李文扬和段诗雨跟踪梁守本,来到了朱家古董铺的门口。
二人先是在周边的店铺,打探一下二掌柜梁守本的为人。
基本上都是说他好的。
段诗雨想起了之前的玉石纠纷案。
当时查访小玉坊掌柜的为人,效果如出一辙,一边倒的赞扬。
想到此处,她打算故伎重演。
这时候,李文扬正不知所措地搓着手。
段诗雨拍了一下李文扬的胳膊,“李大哥,咱们去找个茶铺子,喝杯茶吧?”
“这才走了多久!我还不口渴,不必费那事。”
李文扬不明所以,直接脱口而出。
段诗雨低下头,小声嘀咕,“呆子,真笨。喝茶就是办案。”
李文扬没听清,弯下腰,愣头愣脑地看向段诗雨,“段姑娘,你说啥?在下没听清。”
段诗雨抬起头,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还记得之前的玉石纠纷案吗?咱们当时怎么查访小玉坊掌柜的?”
李文扬单手托着腮帮子,想了想,“在下愚笨,实在记不得了。”
“李大哥,你的个子太高了。麻烦你弯下腰,我有话说。”
“哦,好吧。”
李文扬略微降低身姿。
段诗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在李文扬耳边耳语几句。
李文扬点了点头,对眼前的段诗雨,又增加了几分佩服。
二人沿着街道走远了些。
在街道旁边有一个茶铺子。
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已临近中午,茶铺子里坐了不少人,还有三个桌子空着。二人走到靠茶铺中间位置的桌旁坐下。
茶铺小二见有人进来,连忙跑到桌前,热情地打招呼,“二位客官,想品尝点什么茶呢?”
段诗雨看向小二。
“小二哥,你们店铺都有哪些茶?”
“本店有着名的西域黑砖茶,江南的六安瓜片,还有更东南的西湖龙井,以及本地小茶。不知道二位想喝哪一种?”
李文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在下西北人士,还是喜欢这西域黑砖茶。”
段诗雨一抬手,“小二哥,那就来一壶西域黑砖茶。”
“好的,客官。请稍等,茶水马上就好。”
小二答应着,转身向里间走去。
不一会儿。
小二送上来一壶茶水,“二位客官,请慢用。”
说罢,就退下去了。
段诗雨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冲李文扬眨了眨眼睛。
李文扬点了点头,明白妙计要开始了。
段诗雨故意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听说这朱家古董铺的古董,古色古香,非常有名。咱们一起去买一个古董吧?”
李文扬会意,立即提高声音。
“很好的品质。在下在老家玉门关时,处处可以听到常乐县朱家古董铺的名声,真是闻名长城内外,大唐谁人不知?”
其他桌的不少客人,好奇地扭头看着李文扬二人。
段诗雨竖起大拇指。
“李大哥,这算啥。在京都长安,人人都听说过常乐县有个朱家古董铺,名气很大。喝完茶,咱们就去那儿看看。”
这时候,旁边桌上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
走到李文扬一桌坐下。
他冷哼一声,接着小声试探,“我看二位是外地人吧?你们有所不知,朱家古董铺买货,那是要看运气。”
段诗雨连忙追问,“这位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
接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大掌柜,也就是东家朱令福。他在古董铺时,货真价实。如果是二掌柜梁守本当值,就会以假乱真。”
“还有这事?”李文扬瞪大了眼睛。
“确有其事。去年端阳节前夕,小人在朱家古董铺里闲逛,就遇到过一件事。”
“什么事?”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气冲冲地走进古董铺,指着大掌柜漫骂。说是以假乱真,把普通铜器当成西周青铜器卖给他。”
“这和二掌柜没关系吧?”
“东家大掌柜查了那青铜器的售卖记录。那天当值的人,正是二掌柜梁守本。”
“最后怎么样了?”段诗雨好奇地盯着小二。
“最后找来二掌柜询问,刚开始二掌柜嘴硬,不承认。后来东家查明原因,赔偿了顾客。事后,克扣了二掌柜一年的月钱。”
这时候,更远一桌的一个老者站起身,走了过来。
也坐在李文扬一桌。
他看着李文扬,不屑地咧嘴笑了笑。
“这算什么?那个二掌柜还曾经欺骗过老朽。”
“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年,老朽在朱家古董铺,打算卖了一块祖传的大秦玉佩。二掌柜硬说是普通玉佩,只给了很低的价钱。”
“可恨。”李文扬攥了攥拳。
那老者气得胡子抖了几下。
“害。”
他叹了一口气,“后来听说,二掌柜把那个玉佩高价卖给了一个外地人。钱则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李文扬猛地一拍桌子。
“这二掌柜背着东家,生意上动手脚。真是可恶之极。”
段诗雨连忙附和,“这种没有诚信的不良店铺,早该关门。李大哥,咱们也不去了。”
二人一唱一和。
又闲聊了一会儿。
李文扬付了茶水钱,和段诗雨离开了茶铺子。
随后,他们又查访了较远的一些邻居。
看问不出其他的了,二人商议后,决定返回常乐县衙。
在朱家古董铺店内,二掌柜梁守本环顾四周。
见无人注意,从袖子口,掏出一个假的隋朝瓷瓶。
想要以假乱真售卖假古董。
他看了一下柜台,古董已经占满了位置,只好把旁边的青铜器往旁边挪一挪,露出空隙。
梁守本再次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把假的隋朝瓷瓶放到柜台的空隙处。然后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看,闲庭信步。
这时候,店小二开始擦拭柜台和古董上的灰尘。
“砰,喀嚓”
店小二擦拭古董时,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打碎了那个空隙位置上的瓷瓶。
二掌柜梁守本听到声响,立即跑了过去。
看到地上碎了的,正是自己偷偷摆放的假瓷瓶。
心中十分恼怒。
他皱了皱眉,大声呵斥,“笨蛋货,这么粗心,竟然打碎了隋朝古董瓷净瓶。扣你三年月钱,以作抵债。”
那店小二不停地作揖,低头恳求。
“二掌柜,您就饶了小的吧?”
梁守本心想:“饶了你,我这以假乱真的油水,岂不是白费了吗?”
想到这些,任凭店小二如何恳求,梁守本都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