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好了吗?”刘民小心地问。半天过去了,段姑娘干嘛围着床转来转去?
刚才起了一阵风,他觉得府里的天都清明了不少,恶鬼应该都驱散了。
段七摸着下巴,“当朝太师有钱吗?”
“应该有吧,俸禄比我高。”
“他的坟在哪?”
刘民大惊,忙道,“姑娘才要慎言啊,太师健在,你怎么能咒他死呢?”
段七停下脚步,还活着?那刚才那个是谁!
人若是要自己吊死,多半会选房梁或是树。
吊死在床上,需要跪在床上,然后把头伸进绳子。
与其说是吊死,更准确的说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
痛苦至极!
选择这么痛苦的死法,这个自称太师的人到底是谁呢?
“说一下这床的来历吧。”
“夫人买的。快叫夫人身边的丫鬟来!”刘民吩咐道。
丫鬟说完后,段七问,“是在季家木品买的?”
“是的。”
季家木品,季家,季家商会,季无山!
她让刘民好好查查这床的来历,毕竟京兆府查东西比她要快,然后让刘民好好留着这床。
“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啊?”刘民拦着要走的段七。
“因为你为官清廉,身上有浩然正气,又常出入皇宫,沾染了皇宫的天子之气,那鬼自然动不了你。”
刘民愣了,段姑娘怎么知道自己要问什么,还能看透人心吗?
“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段七说道,“我的费用很贵的,二十两。”
“好好好,取二百两给姑娘!”
“也不用这么多!”
“要的要的,姑娘救我夫人,便是两千两,都要的。”
拿了钱,段七跑回侯府,进门正碰上要出门的颜浣西。
“段姑娘……”
段七风似的从颜浣西身边吹过,压根没把她看在眼里。
颜浣西恨的牙痒,等着吧,等到承一娶了长宁公主,又高中状元,她一定要把段七撕碎!
“顾君生,顾君生,我找到机会给你报仇了!”段七风风火火闯进院子。
晚枫院里坐了好几个人,段七慢慢停下来。
吕亦涟?她怎么来了?
“段姑娘好。”
段七学着谢立婠之前教给她的姿势,回礼,“见过吕姑娘。”
谢立婠忙上前护着段七,“吕姑娘,快坐,难得来一趟,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吕亦涟笑道,“夫人客气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君生,不知他的病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谢立婠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立马拉着段七走了。
晚枫院的人这么护着段七,她不过是个神棍,有什么值得他们相护的。
想必是为了钱吧,毕竟京城都知道,大夫人的嫁妆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侯府又没什么家底,估计靠着段七赚点银子度日。
如此想着,吕亦涟心里松了些,等日后成了太子妃,让季家商会多多招抚君生就是。
“这是些上好的补药,希望能用的上。”
“多谢姑娘。”
谢立婠硬着头皮寒暄了几句,希望君生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来,不然怎么跟段姑娘解释呢?
想什么来什么。
顾君生听到段七喊他又迟迟不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赶到了晚枫院。
“君生,你来了。”吕亦涟整了整衣服,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
顾君生没看到段七,问道,“她呢?”
谢立婠的心提了上来,“刚回来,估计是累着了,在屋里呢。”
“那便让她歇着吧。”说完掉头就走。
被完全忽视了的吕亦涟,怎么甘心?
她也不顾仪态,上前拦住顾君生,“君生,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是还在怪我吗?那日……”
“吕姑娘,请自重,还请让开。”
吕亦涟不受控制地让开了路,眼睁睁地看着顾君生走了,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刚才的语气何等冰冷,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他刚才问段七,眼底的关心不是假的。
他果真是看上段七了,一个下贱的神棍?自己哪里比不上她,就算是退亲了,连个知己都不能做了吗?
不行!
君生只能是她的,就算不能成婚,他的眼里也只能有她。
她匆匆告别谢立婠,回到府中后,搜集段七的消息。
这边已经得了消息的颜浣西,高兴地赏了对方一点银子。
段七的软肋,她找到了!
“立刻派人去接段家的人上京,捏着她的血亲,就不信她不听话。”
来人离去后,跟着颜浣西的暗卫也回了侯府。
顾君生听完后,盯着门外,“拦住就是,实在不行,敲晕了送出去,来几次送几次。”
严武说道,“小夫人也真是笨,段姑娘那么狠厉的人,才不会在意那帮人。”
顾君生笑而不言,颜浣西是蠢,段七真正在乎的明明就在身边。
“顾君生!”
门外的身影渐渐清晰,顾君生也挪开了位置,让段七坐下来。
“歇好了?”
“是你娘不让我跟吕亦涟对上,估计是怕她笑话我吧。”
段七掏出二百两放下,“这是刘民给的,帮我理财,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
一盏茶后,段七说完来龙去脉,兴奋地说,“只要让人知道季家卖的东西不好,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吧?”
“会倒是会,只是你为何要对付季家?”
“因为季无山骂你啊!”
段七一本正经地说,“上次虽然离间了他跟吕亦涟,但是凭吕亦涟的本事,季无山立马就会被哄好的。如果让他的生意不好做,甚至是伤筋动骨,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好受。”
顾君生心里暖意流过,“你倒是挺记仇。”
“不是记仇,是护短!我的人,可不能叫人白白欺负。”
她的人?
她说自己是她的人!
顾君生回味着话,盯着段七看了许久。
严武默默地闭上了眼,不看不看,主子后脖子红了!不该看的千万别看!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你说的那张床,可能是前朝之物。”
顾君生终于回过神,说起正事,“前朝覆灭时,前朝太师为追主,自裁家中,死在了床上,不知道的外人,说他死于……”
马上风不是什么好词,教坏了段七不好。
他刚准备换个隐晦的说法,段七已经凑到他面前,“马上风吗?”
呵,她还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