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哲阴郁的看着离开的马车,怨恨的开口:“反正小人不信,他只是去给元菲撑腰的。”
谁会相信,傅景砺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京都大好的局面,突然下江南,只为了给自己的小姨撑腰。
傅景砺可不是什么面善心软的人。
他去江南,绝对还有其他的目的。
“那就派人盯着他。”
傅景玉突然笑了起来:“成哲,这也是给你的机会。”
他看着安成哲,语气有些心疼:“你们安家就剩下你这根独苗了,安家如何,还得看你。”
安定侯跟安成喻因为参与了太子逼宫,已经被澜帝下令,秘密处斩。
听说忙的要死的傅景砺居然还抽空去看了一眼两人行刑。
他亲眼看着定远侯跟安成喻人头落地,然后才满意的离开。
傅景玉知道傅景砺记仇,但是没想到,他能记仇成这样。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会想办法让傅景砺死在江南的,就算不死,他也得掉一层皮。”
安成哲看着出城的方向,沉声发誓。
傅景玉点头,拍了拍安成哲的肩膀:“机会给你了,就看你怎么把握了,你也知道,傅景砺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苏胭。”
“你倒是可以想想,怎么利用苏胭来报复傅景砺。”
安成哲冷笑:“苏胭也是我的仇人,要不是因为她,傅景砺也不会容不下安定侯府。”
不,现在安定侯府已经不存在了。
就连他这个曾经的安定侯小少爷,也成了阶下囚,要不是三皇子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着,他也会跟父兄一样,身首异处。
哪怕他活了下来,也只能以奴隶的身份示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胭。
要不是苏胭这个贱人,他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殿下,我去了。”
安成哲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城墙,骑马朝着苏胭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近。
“殿下,就靠安成哲,就能除掉傅景砺跟苏胭吗?”
傅景玉嗤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安成哲要是真的这么有用,也不至于沦落成奴隶。”
“但是能够给傅景砺跟苏胭添堵,他的存在,也是有点价值的。”
傅景玉挑起了眉头,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安成欢呢?”
“已经被送去教坊司了。”
教坊司,调教官妓的地方。
“让她吃两天苦头,然后把人捞出来,送来见我。”
傅景玉利落的吩咐,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道黑影恭敬的点头:“是,殿下。”
……
一走走了半月。
苏胭的精神越来越好,就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但是傅景砺却吐了一路。
原本精神奕奕的男人,变得病恹恹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吃什么都想吐。
一路上,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王爷,让王爷生气。
奇怪的是,王爷这么难过,却一次都没有发火过。
有王妃陪着,王爷的情绪十分稳定,就连夜影跟夜魅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妃生来就是王爷的克星。”
两人从小陪着傅景砺长大,都从来没有见过傅景砺这么克制自己。
两人直呼奇迹,对苏胭更加恭敬。
驿站里,一行人停下来休整。
春箐给苏胭熬了银耳莲子羹,热乎乎的,十分香甜。
苏胭想给傅景砺尝尝,但是傅景砺一闻到那个味道,急急忙忙的摆手。
“不吃,拿……yue”
话还没说完,他就吐了起来,吐得直不起腰来,吐得昏天暗地。
要不是夜影在旁边扶着,他可能坐都坐不住。
苏胭更是心疼了,让人把银耳莲子羹拿下去,自己则是给傅景砺递水,让他漱口。
“呕。”
傅景砺还是忍不住,又呕了几下,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吐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苏胭急忙坐在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王神医闻讯而来,先是笑了一顿,然后才慢悠悠的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了参片,给傅景砺含着。
“你这个样子,还没到江南就把自己给吐死了,还怎么给良善夫人撑腰?”
王神医含笑问道。
傅景砺靠着苏胭,有气无力的抬了抬眼皮。
“本王动不了手,夜影跟夜魅也不是吃素的。”
动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行,他只需要坐镇,其他人就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王神医偷笑。
“你现在也只能装装样子了。”
“我去给你配两副药,看看能不能缓解这个情况。”
苏胭立刻点头:“有劳王神医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吐成这样的。
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景砺这么柔弱的样子,让她对傅景砺更加放心不下。
人都走了,傅景砺蹭了蹭苏胭的肩膀。
“别担心,我一个大男人,吐两天又不会怎么样。”
“与其让你来吐,我宁愿我来受这份罪。”
傅景砺抱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熏香味,舒服的眯起了眼。
他的手抚上苏胭的小腹。
这里已经鼓起来了,看起来比正常三四个月的孕妇肚子都要大,而且,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王神医说,双胎就是这样的。
越到后面,孕妇需要承受的就越多。
到了要生产的时候,孕妇有可能承受不住沉重的肚子,到时候身体会出现各种问题。
还有可能,连站起来走路都困难。
只要一想到以后苏胭会遭受到的折磨,他的心情,就格外沉重。
他能给苏胭分担一点是一点。
只要苏胭好受,他做什么都可以。
“吧嗒。”
一道轻微的声音从窗橼的位置传来,傅景砺眼神动了动。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
“胭儿,我好像有些想吃酸辣土豆丝了,你去吩咐一下厨子,让他晚饭给我做一份。”
苏胭一听,满脸欣喜。
“我这就去让他们做。”
她起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内,傅景砺恹恹的神色瞬间骤变,变得幽暗而又危险。
窗外有人。
这几日,他总是觉得有人跟踪窥视他们,但是一直没看出来是什么人。
现在,这人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