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方一阵骚动,抬着麻袋的三人赶紧蹲下身来,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树林外的小路上,两个穿着简易隔离服的医生慢慢的走了过去。
林村长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医生慢慢远去,这才吐出了一口气,心道幸好自己机灵,否则被他们发现就坏了。
两个医生已经走远,林村长赶紧示意身后的两个侄子抬起麻袋,跟他一起往前走。
结果走了几步,却发现根本没人跟上来,一回头就发现两个侄子早就吓跑了。
“呸!这两个胆小的懦夫!”林村长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左右看看,实在是没人可用,他只好自己上前,打算背起地上的口袋。
只是那口袋太重了,他好不容易背起来,却又被压的跪在了地上。
“呸!臭娘们儿,你怎么死了还这么沉!”
他累的气喘吁吁,跌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身边的黑色口袋在他的大力拉扯下已经变了形,口袋的破口处,一只干瘦死青的手露了出来。
看到那只手,林村长一脸的嫌弃,他倒是不害怕,只是匆匆忙忙的将那只手塞回了袋子里。
歇了一会儿,他又奋力拖起口袋,往河边走去。
天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一阵寒风刮过,冷的他不禁拢了拢衣襟。
眼看着河边就要到了,黑色的口袋已经磨坏了。
“他妈的,干脆你也别用这层遮羞布了,直接给我下去吧!”林村长说着,就将黑色的口袋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
那黑色的口袋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具尸体!
他拽着尸体的双手奋力拖动,走的急了也没回头,前头一块石头一硌,尸体被林村长大力一拉,猛的一跳恰好翻过身来。
天色愈加阴暗,却还能依稀分辨那尸体的面容,那尸体竟是认识的人!
那不正是前几天带头闹事的,老刘家的那个妇人吗!
好不容易拖到了河边,林村长看着尸身的脸,冷声说道:“老刘家的,当初你男人死的时候,你说要等伢子回家再发丧。咱村里也是尽力的帮你瞒着了,结果被那个女领导发现了,你也不能怪我们!眼下你人都没了,就为村里做最后一件事吧!”
说着,他将尸身奋力一推,尸身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滚落河岸。
“嗵——”尸身滚落河水,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念烟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下雨之前赶到了渔阳村。
风雨之中,魏健正带着人修复被大风吹坏的指挥棚,一回头,正好看见念烟赶了过来。
“辛博士!你怎么回来了!”
风雨很大,把念烟吹的后退了几步,魏健赶紧上前将她拉到了指挥棚里。
“呼呼——”念烟缓了好久才勉强暖和过来,“我总感觉心里不安宁,想过来看看!”
正说着,念烟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突兀的警报声【滴!滴!警报!警报!有变异病毒扩散!请宿主马上离开!】
什么!念烟心头一震,怎么会突然有变异的病毒扩散开来!
渔阳村的疫症不是已经快要好的差不多了吗!
怎么还会有变异病毒!!!
“魏书记!最近的防疫工作,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一句话把魏健问愣了:“没有啊!辛博士,你为什么这么问!”
念烟眉头微皱,没有吗?看来做小动作的人并没有被魏健发现,对方应该是在暗处!
毕竟系统的警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如果说真的有变异病毒,现场也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患者,那么只能是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了!
到底是谁?
正想着,突然两个医护人员全副武装的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辛博士!不好啦!我们在渔阳村的小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念烟一听这话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没有查清尸体的身份?是不是村中患病的患者?”
一个医护人员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那天藏尸体的那个老刘家的!我认得她!上回我的防护服就是被她撕坏了!”
老刘家的那个妇人?她死了?可是昨天自己回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走的时候,她的症状明明很轻,不是一直在输液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昨晚她的症状突然变得很严重,是刘大夫抢救的她!”
这时候刘大夫正好就站在指挥棚外休息,一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赶紧进来了。
“你们说的那个老刘家的,是不是叫张兰之?”
“啊!对!就是她,我听他们同村的叫过她的名字!”
刘大夫,眉头一皱,说道:“这个张兰之症状很奇怪,我正想向辛博士汇报呢!她原本只是轻微的呕吐,我按照普通的霍乱给她输上液,可是昨晚她突然出现了肾衰竭的症状,我赶紧抢救,好几个医护人员轮班抢救了一夜,最终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既然人是昨晚死的,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小河里!不是应该今天集中送到焚化场烧掉吗!
念烟眉头一皱,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叫上几个人,她疾速往渔阳村的河边走去。
刚一赶到河边,就发现几个青壮年正奋力的从小河里往上捞尸体。
但眼下风大雨大,河水也突然变得湍急起来,那尸体在河水里打着转,怎么也抓不住!
这是疫症病人的尸体,又不好下河去捞,几人小心翼翼的与尸体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这给打捞工作增加了不止一倍的难度。
念烟看着转圈的河水,眉头一皱。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河水湍急,必须得想办法,让水流稳定下来!
否则就算岸上的几人力气再大,也抓不住一直被水流冲刷的转圈的张兰之的尸体!
林村长隐在人群中,暗暗观察着这一切,嘴角的冷笑快要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