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两日睡不好觉,程风眼下乌青,终于又一次,其他婢女来给他上药时,他忍不住问道:“青姝呢?怎么这几日都不来了?”
婢女一边上药一边道:“青姝姑娘这几日好像很忙,是阿蕴姑娘让她去帮着管理铺子了。”
“管理铺子?她相府里的事情管明白了吗?就去管那么多铺子?”
婢女听后解释道:“嗯……倒也不是管理铺子,应该说是去寻能管理铺子的人,然后要把各方面都交代吩咐清楚,前两日刚寻了个管事来,听说模样还很俊呢。”
婢女津津乐道,继续道:“听说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可惜家道中落,但模样和气质还是极好的……”
“我有问你这么详细吗?”
程风语气突然就有些凶。
婢女立马闭嘴。
他是没那么详细,可是阿蕴姑娘吩咐了,如果程风问起青姝,那就把一切都往详细了去说……
被凶了她也委屈啊。
程风凶完,听边上人没了声音,结果又觉得不爽,想要再问的细一点儿,“你继续说吧,不是……这些事怎就落到她头上去了?她忙活的这些,就来给我上药的这一点儿精力都没有了?”
很是巧,这些个问题怎么回答,阿蕴姑娘都一一教过了。
婢女道:“青姝姑娘倒也不是真抽不出那点儿时间来,只是……只是听说大人您过去一直不想让她来,应是被厌弃到久了,也就有自知之明了。”
“自知之明?”
程风拍了拍床板,“什么自知之明?觉得我厌恶她,就是她的自知之明?那倒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程风侧头又问道:“你们也都觉得我厌恶她?”
这个问题阿蕴姑娘没交代过,但婢女想了想,聪慧地点了点头道:“大人的态度,难道不是厌恶青姝姑娘吗?”
这句话把程风问沉默了。
他表现出来的,真的是这样?
在他的沉默中,婢女给他上完了药就要离开。
“且慢。”程风将人喊住。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她招了个怎么样的管事来?你再说的详细一些。”
婢女只好再细说:“那管事的姓陈,做事能力强不说,说话也温柔和善,主要是笑起来时,总叫人移不开眼……”
“你见过?”
“奴婢悄悄去看过一眼……”
“呵……”程风冷笑了一声,“能有多俊?”
婢女道:“除了相爷之外,那已经是奴婢见过最俊的男子了,但奴婢还觉得他更会得女子爱慕呢,毕竟相爷位高权重,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那陈公子不会,是真真会让人想要与他多说上几句话。”
程风:“……”
“陈公子,管事的就叫管事,叫什么公子?那我还是程公子呢。”
婢女:“您是程大人。”
“我是小人!”
婢女:“……”
在聊下去,该怎么应对,阿蕴姑娘可就没有教过了,于是婢女在程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快速出了屋子,匆匆逃离,免得再无故被凶。
次日,程风的黑眼圈更重了。
又是同一个婢女来上药,开门见到程风一脸憔悴,还等不及问,程风就道:“我要见郎中。”
婢女巴不得离他远一点,于是给他叫了郎中来,自己则是退了出去。
一直负责程风伤势的郎中搓了搓手,道:“这几日还是老样子敷药,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吗?”
程风道:“我还要多久才能痊愈?”
郎中:“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便是体质好,也起码还要一两月。”
程风道:“那不说痊愈,就说能正常做事,下床,还要多久?我感觉快了,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样疼了。”
郎中道:“你若是真不疼,那就下床呗,只是动武是万万使不得的,只是走两步的话,你不疼就没什么大碍,毕竟你虽然背上的伤最严重,但腰腿也是有伤的。”
程风道:“我有数了,多谢大夫。”
能下床就够了,他需要动武吗?
不需要。
江蕴的那条街在哪,程风是知道的,他起身先缓缓舒展了一下胫骨,就出了相府。
彼时的江蕴正在药铺,想着这么多日过去,也该有动静了,正快速忙完手里的活要去自己的铺子看一看时,竟被程东和程西拦住了脚步。
“你们怎么来了?”
这俩二傻子堵在医馆门口,表情一本正经。
江蕴很快会意,“是有江晟的消息?”
两人齐刷刷点头。
江蕴道:“来后院说。”
她将人领到了后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此时天已经很冷,她脖子上加了个毛领,双手攥在一起,问道:“找到了?在哪里?”
程东道:“在隔壁城,但是是在村里。”
“村里?确定没找错吗?余氏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放到村里?她不怕他吃苦头?”
程西补充:“阿蕴姑娘猜的不错,那余氏确实舍不得儿子吃苦,所以虽然是村里,但是放在了村长家,我们的人探查了一番,听说那村长贪的很,家中简直不像是村里的,而像是个地方官,宽敞豪华的很,我们还没直接将人拿来,但是根据相爷问太子殿下要来的画像来看,应该错不了,只要姑娘您一点头,我们立马抓人。”
“抓人?他又不是犯人,什么叫抓?”江蕴吩咐:“若是确认了,就去说清楚,将人请来,好好说话。”
“这……”程西道:“好好说话不是我等的强项。”
江蕴:“那你们现在不是在好好说话吗?”
程西挠头,“好像也是。”
程东道:“若是我们好好说了,他依然不愿来,怎么办?”
江蕴道:“那你们不必说我太多,只说是江晗想要见她,他若是也想见她,就先来相府,但如若这样说了他也不愿意离开那里,那就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