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蕴想要回府去问问情况,只是人还没走出医馆,就被顾知延抓了个正着。
“阿蕴,出去做什么?”
“外公,我……”
“可不许找她去,他行事没规矩,怎么也该他先来见你,来认错。”
江蕴道:“我只是想去问问府中的一些事情。”
“你这孩子是跟他待得久了,眼中也愈发没有规矩?现在他相府的事,还不该你管,你若是喜欢管啊,待明年嫁去了,再管个够。”
江蕴无言,点了点头。
顾知延训话完后,紧接着开始给自己捶腰锤肩,道:“这天冷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时常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好在是你在眼前,老头子我看得就开心。”
江蕴弯了弯眼。
小老头分明身子硬朗的很,她道:“我知道了,我多陪陪外公。”
“这就对了,昨日他那样欺负你,你咬他咬的对,依外公看,下口还可以再狠一些,这没拜天地,能做拜天地之后的事吗?他是手中权力太大,被惯坏了。”
江蕴昨日被撞见那一幕,本就尴尬,“外公快别说了,我帮着分拣草药吧。”
她巴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药材里。
外头陆续有病患进来,顾平在前面诊断几人过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大夫,开个治外伤不留疤的方子,我朋友伤了肩膀。”
因为声音太过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像是努力掐着嗓子,江蕴忍不住转头看去。
好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与他发出的声音很是违和。
顾平把刚想给他把脉的手收了回来,没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看什么看,贪图本姑娘色相?”
萧煜之甩了甩帕子,帕子的一角碰到了顾平的笔尖。
顾平:“不……不是,在下失礼了,姑娘方才说是朋友受了肩上,还是要他来亲自看看才好。”
他说话时,萧煜之的眼睛一直不停的乱瞄,终于在瞄到了和后面埋头分拣药材的江蕴。
江蕴知道自己被这厮盯上了,他一看就是来要债的,于是她暂放下手中的活,道:“不必了,他说的朋友就是我,我……我与她出去叙叙旧。”
说完江蕴就提着裙摆跑出去,路过萧煜之时还给他疯狂使眼色,示意他别在医馆里弄不灵清。
萧煜之也很识趣,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淡淡扫了顾平一眼后跟了出去。
顾平:“……”
浑身发麻,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顾知延也是奇怪的很,“嘶……阿蕴何时有的这样一个朋友,我听她说自己分明是没有朋友,好像就与苏相身边的一个奴婢关系还不错,怎么凭空来了个……这般奇怪的朋友?”
他问顾平道:“你们年轻人,莫要有什么事情瞒我老头子。”
顾平道:“师父,徒儿也不曾听闻。”
顾知延道:“那姑娘生的倒也是不错,跟阿蕴走在一起,看着养眼,就是那个头怎生的那样高,都赶上男子了,没有阿蕴那般可人。”
他自然是哪哪都觉得自家孙女最好。
但有一句话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就是他们二人走在一起太过吸睛,只是走出医馆这么一点儿路,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江蕴因着之前苏明樟来定亲的事,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江蕴那张脸又容易让人记住,所以刚才那一幕都被人记下了。
道是这相府的准夫人,神医的得意孙女儿,自己生的好看不说,还有一个闺中密友,模样也是娇媚的很,一个可人些,一个魅人些,实在看了移不开眼。
江蕴自然感受到些目光,于是脚下步子不断加快,找了个茶楼,方便和萧煜之说事。
“姓萧的,你疯了?你不是忙着藏身还来不及,怎敢这样光明正大来找我?”
萧煜之傻乐的笑了笑,他那柳叶眉修的实在好看,稍稍一描,就是标准的远山黛,眼尾微微上扬,即有风韵,勾人于无形。
美的这样外放,江蕴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萧煜之道:“怕什么,最近抓我的人明显少了,许是你之前闹得事情大,他管了你后,把我忘了,再加上那些蠢货抓不到我,心中估计早就暗暗丧气了。
这些日子来,整个洛阳城的男人基本都被他手下的人盯过了,他们的眼睛只会放在男人身上,我这样的有尤物,不会惹人怀疑。”
江蕴:“……”
她抿了一口茶水,“那你这样张扬,我身边凭空出现这么个闺中密友,你且看他查不查吧!”
萧煜之一脸不怕事的模样,“狗相要查就查,即便是查出来了,你也要保我,我现在不怎么担忧了,因为我发现两件事。”
“什么?”
“一来,他对你够在意,二来,你够重恩,这样一来,我就不会有事。”
说着,萧煜之凑前看些,“诶,我对你可是救命之恩诶,他要是抓了我要杀我,你能不保我吗?他那样在乎你,你尽力保我,会保不住吗?”
他一脸胜利者的模样,得意的不行,“说到底,我才是站在顶尖的,苏明樟奈我何?他很厉害吗?还不是要听你的话。”
他说着,上下扫了扫江蕴,道:“还是你厉害些,能让他对你用心,不过我身为你的救命恩人,我才是最最厉害的。”
萧煜之自夸好一会儿,江蕴忍不住打断道:“是是是,你厉害,便是最终我能在他那里护你,那你又何必把事情搞麻烦,纯粹嫌我太闲了?”
萧煜之摆摆手,道:“就是想轻松些,不再东躲西藏,他若是查到了,也算我的报复,我就爱看他看我不爽又杀不了我的模样。”
江蕴低声道了一句:“一样贱。”
“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萧大美人今儿找我什么事?”
话总算是谈到正题上,萧煜之言归正传,道:“那三家铺子的事快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