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把江晗处理完之后,就被苏明樟拉着去对质萧煜之。
江蕴略有推脱,想让他先去处置宋珩,但是在苏明樟眼中,一个必死之人根本没有说明好处置的,且他还要看看在宋珩还活着一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后,哪些官员最是惶恐,私下里小动作越多。
既然这个饵都到他手里了,那就用用再杀也不迟。
而萧煜之那头就不一样了。
那小子打得什么心思,他不得多审问一番?
因着萧煜之此人功夫实在好,所以看押他的地方是一处铁房。而不是寻常的牢房柴房,且还有程风时不时的亲自巡查,以及里里外外数十人看守。
毕竟相府这样森严的戒备他都能闯进来,不得不对他多上点心。
但同时也说明府中戒备还需加强,苏明樟方才以及从与萧煜之的谈话中套出了他是如何翻进来的,正好可以借此针对性加强相府的防卫,若是往后再有这样的轻功高手想要溜进来,怕是也不能了。
江蕴被他拉着走,满脸无奈道:“事情原委我都与你说了,还让我对质什么,横竖如何处置都是你说了算,我就不去了吧。”
苏明樟道:“你亲手了结他。”
江蕴:“……”
“这倒是也没有必要吧。”
江蕴觉得苏明樟这个想法也太狠了。
“他曾刺杀你,你若与他没事,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杀他,你应该很高兴。”
江蕴觉得这厮在某些方面真的有点不可理喻。
“到底是为了让我高兴,还是为了让你自己高兴?”
苏明樟道:“我们要一起高兴。”
江蕴在他身后,白眼都要翻到天边去。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让我亲自了结她,这对我很不好,我会做噩梦,我会害怕,哪有怂恿女子手上沾血的?对吧?”
江蕴试图晓之以理。
苏明樟道:“你做噩梦,可以睡到我边上,你害怕,亦有我在,至于手上沾血,你若是敢于如此,我会更爱你。”
“谁要你爱?”
江蕴见她这样油盐不进,便嘴硬了一句。
苏明樟停住身回头,看着她鼓着气的小脸,问道:“你不要?”
江蕴想继续嘴硬,但是又怕说的太过惹到他,便折中道:“我要,但若是非要杀人放火才行,那我宁愿不要。”
“这不是杀人放火,这是有仇当报。”
苏明樟完全不听她那一套,他语调淡淡但是不容置疑。
江蕴被拉着往前,“相爷要我如何杀他?”
“我若是被他反杀了怎么办?”
“我真的觉得他罪不至死……”
“是你自己疑心作怪,总觉得他夜里来了我房里就有些什么七七八八的。”
江蕴一句接着一句不停。
苏明樟道:“我疑心?我若是真疑心,你也一并被关着了。”
“既然你不疑心,那有何至于此?”
“我不爽。”
苏明樟言简意赅。
他只是单纯的不爽,膈应。
江蕴道:“我真的杀不下手。”
在她不断地讨价还价之下,苏明樟彻底被惹毛了,她一把拎起江蕴,“你杀不下手?你没杀过人吗?你还一次性杀两个,如今杀他倒是杀不下手了?江蕴,你嘴里有过一句真话吗?”
“我本没有太多疑心,但你越是杀不下手,就越是有问题。”
“我……”
江蕴欲哭无泪,被他像拎小鸡仔一样地提着往前走去。
江蕴脑中疯狂想对策,被拎到门前时,实在没有法子,便决定下一秒直接昏厥。
门打开时,就在她打算两眼一闭直接原地倒下时,竟见里面的萧煜之躺在地上,唇色青紫,口吐白沫,手脚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开门的程风也惊呆了。
“主子,没人进去过。”
程风赶忙解释道。
没人进去过,没人对他下手,他自己会这样?
苏明樟隆起眉,程风蹲下身去探了探他对呼吸,及其微弱。
“感觉要没了。”
苏明樟没有回答,只看着地上人,一语中的道:“很会装。”
程风也是见过不少死人,又或是半死不活的人,是真是装,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萧煜之这副鬼样子,真不像是装的,定是用了毒药,且毒药大概率还是自己随身带的。
想来江湖门派之人会自己备毒药在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这样跳脱又武功高强之人,会轻易寻短,就太不正常了。
想必苏明樟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断定他是装的。
但地上的萧煜之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副死的很透彻的模样。
江蕴道:“这是死了?”
她语气中有几分轻快。
她不想亲自下手,但若是萧煜之这家伙自己归西了,那也不关她的事。
“死了事情就过了,拉出去埋了吧。”
江蕴说完后就想开溜。
苏明樟拦住了她。
“还有气。”
“没了。”
后一句是程风说的,他刚才探的时候,萧煜之还有微弱的气息,但到了现在,竟已一点儿都没有了。
他就将时间卡的这样好,不多不少,就死在他们对话间。
程风搞不懂,江蕴不想管,唯独苏明樟抓着不放,“去喊顾郎中来。”
江湖上乱七八糟的药太多,谁知是不是使什么障眼法,才做出一副假死的模样,故而请顾知延来看一眼才算是稳妥。
对此江蕴也没什么意见。
顾知延到后,看到萧煜之的模样就直摇头,他掀开他对袖口,只见手腕处的静脉都呈现紫黑色。
若是寻常毒药,吃下后大多也就是吐血身亡,不至于静脉的颜色都这样深。
这一看就是剧毒。
但能导致这种状态的剧毒也不止一种,有的尚有回旋,有的必死无疑。
顾知延起身,先是习惯性地看了看江蕴。
江蕴站的靠后些,看着萧煜之的目光有些复杂,但可以看出可惜占大多数,在她看来,此人毛糙无礼,但似乎最大的梦想就是开钱庄,坏不到哪儿去,死成这样,确实有点惨。
顾知延似乎能很敏锐的察觉到江蕴的情绪。
他过后再看向苏明樟,道:“相爷,这个已经死透了,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