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驰和陈航跟在她身后。
几人故地重游,下意识提鼻子试探地吸了一下……
很好。
房间整洁没异味。
江暖放下托盘,拿起那张白纸,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江敬驰和陈航从她身后探出脑袋一起看。
陈航看着上面的签名,疑惑了下:“这个人名……”
江敬驰扭头,问他:“你认识?”
陈航咬着下唇,敛眉努力思索,片刻后,恍然道:“不是一个名字,我认识的那个人叫清净子,不叫林清净。”
江敬驰:“清净子?道士?”
陈航纠正道:“不是,她是道姑。”
江暖同样扭头看他,沉声问道:“你和清净子很熟悉吗?”
“不熟。”
陈航摇摇头,说道:“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负责我姥爷每年忌日的法事,姥爷生前比较痴迷佛道仙文化,自打十年前他去世后,每年忌日都会办一场法事,年年都是清净子负责。”
江暖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那沈清雅呢?也喜欢这些玄学文化?”
陈航颔首:“是啊,家里有佛堂,也有三清观,小姨除了每天吃斋念佛之外,还隔三岔五经常去山上道观捐香火钱或者去祈福。”
江暖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照片,递给他:“那你见她供奉过这种神牌吗?”
陈航俯身,认真看了几眼。
照片是江暖在t国拍的,里面的东西就是当初苏郁供奉过的神牌。
他有些迟疑:“不太清楚……江大师,我离家出走好几年了,跟小姨也很久没联系过,所以,很多事我都不了解。”
江暖点点头,没再说话。
她走到桌子旁,把托盘放下,伸手从小布包里掏出几张A4那么大的黄纸,还有砚台,墨汁,毛笔。
一样样摆在桌子上。
江敬驰凑到近前,好奇地吐槽道:“你这是百宝袋吗?怎么什么都有?”
江暖四平八稳地坐好,倒出墨汁后拿着毛笔沾了沾,在黄纸上一笔一划写道:沈明矜缚神咒解法疏文,双日山,逍遥观,弟子清净子,俗家姓名林清净,伏以,神恩广大,无感不通,盛泽巍峨,有求必应诸神仙,上至玉皇大帝天尊,下至冥府银行各路神君,借今日黄道吉日,供以瓜果美酒,解除罪人沈明矜缚神咒,弟子定感念神恩浩荡,慈济众生。
弟子林清净再拜叩首。
一片完整的疏文,江暖一气呵成。
她缓缓放下笔。
江敬驰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江暖眼眸轻撩,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他,很有耐心地回答:“这叫疏文,也叫表文,升疏之后,其余两界管事的就能收到。”
江敬驰闻言,脸上划过震惊。
这么神奇吗?
他伸长脖子,俯看表文上的内容,可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什么意思,主要是江暖的字太好了,每一笔宛若游龙,对于他这个书法小白来说,分辨起来太难了。
他问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江暖压着嘴角的笑意,再次炫技:“通知他们一声,我要解开沈明矜身上的阵法。”
只不过,她是冒充林清净身份通知的。
待表文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江暖拿起那张白纸,把上面的名字拓在表文上,最后一把火烧掉表文。
一张纸足足烧了半个小时。
这次没等江敬驰问,陈航就率先开口了:“怎么烧得这么慢?”
江暖单手托着下巴,凤眸轻眯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七八个小神仙拿着她的表文仔细阅读。
一边看一边气得直跳脚,白胡子都一撅一撅地。
他们骂骂咧咧着:
“瞧瞧这字写得这么连笔,是怕谁看清吗?”
“小丫头满肚子坏水。”
“为难死老神了!”
“罪过罪过,我能打她一顿吗?”
江暖笑了笑,和陈航说:“可能纸太潮了。”
什么太潮了。
明明是他们在骂她。
看着表文在燃烧,江敬驰轻轻凑到妹妹身边,歪着头低声说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和你一起做这些的人?”
江暖想了想,点头。
江敬驰看见她点头,差点高兴地蹦起来。
奈何场合不对,只能抿唇偷笑,双手在身前搓啊搓啊,一米八多的身形激动地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