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即逝的后悔,李余林已经察觉死亡的味道。
“竖子敢尔!”
一道声音犹如九天雷鸣,天空中的虚空化作天地牢笼。直接将荒赢的攻击囚禁,最后消弭于无形。
荒赢大惊失色,仓惶逃遁。骤然间一道剑光冲天,裂开虚空各种异象。天地之间只有一剑。
一剑出,万般道意退让!李余峰自虚空中走出。
他冷眼注视四周,看得联军众高层一阵心悸。
东剑之名,谁人不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李牧,显然接下来的事情,取决于他们父子的决定。
“回来了?你迟一点回来,圣地我就拿回来了。”
李牧微微一笑,显得很平常。
“拿……?孽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余峰握着酒葫芦的手微微颤抖,东洲圣地传讯给他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没有。自己确实生了个忤逆不孝之子。
“做什么?做我该做之事!自大道生成,强者为尊!”
李牧没有多言。不需要!
他强,他要东洲,乃至整个九霄,不为其他,只为了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替子孙后代谋福利,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他又不是圣人,自然有私心。
而且,东洲圣地本来就已经腐朽!
“强者?你在说自己?孽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带领你的人离去,你要做东洲圣地之主,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李余峰缓缓说道。要干嘛都可以,对自家人下手,过分了!
“不了,你我一战!胜者发言!”
李牧依旧平淡。
“拔剑!”李余峰缓缓点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实力究竟在哪一步!
铿锵——一道血红的剑光划过,嗜血剑发出一阵嗡鸣…
“剑长三尺七寸半,名嗜血。妖族凶兵,杀人饮血!”
李牧缓缓说着,剑尖冲着李余峰所在的方向连点三下。
嗡——一道黑光,仿佛时间极致,衬托两侧的剑刃,寒冽无比!
李余峰手握奈何剑,一步步脚踏虚空而来。
“剑长三尺七寸半,名奈何。奈何之地陨落仙晶锻造。破万般道,剑入手,谁奈何?”
随着声音的落下,两道惊艳世间的剑光碰撞。
无数的虚空裂开,又重新汇聚。
轰隆隆,大道之力不断被抽取,周围的空间粉碎的频率已经远远高于空间的自我修复力量。
一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上方的动静依旧没有减弱。
“你的剑道是我所授,却能后修炼至巅峰。倒是不愧逆世的称号。”
李余峰开口,忤逆归忤逆,这个儿是个好儿!至少天赋、实力没得说。
“很诧异!更诧异的还在后头。现在平局收手,圣地我要定了。你不为后代着想,我来当那个恶人。”
李牧的声音依旧平淡,何止是为了后代。他必须如此,只有踏上此界之极,他才能够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个曾经在他识海中的女人。
李余峰笑了,他在剑道一途,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学自己的剑,让自己服?
可能吗?答案是肯定的!
“我有一剑,可斩上苍。”
李余峰单手持奈何剑,一剑斩出,大道破灭。
天地之间只有一剑!
卧艹~李牧心中一惊,这爹藏私了!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招?
不过眼下不是惊讶的时候!
“轮回。”
生死两极之力开始缓缓浮现,巨大的混沌漩涡朝着可斩上苍的一剑而去。
轰——耀眼的两色光芒四射。两道攻击彼此不相让。
李牧再次动了!
“大道乾坤剑!”
脱胎于虚空大剑道的一剑,轰然斩出。
面对如此剑势,李余峰仓促收剑,同样的剑招迎接而上。
轰——
剑若孤影,两道剑几乎是同时朝着对方刺去。
而位置就是咽喉!
突然,李牧手指一动,李余峰手中的剑竟然微微颤了一寸,偏离目标。
静,寂静无声!
李余峰愣了足足一刻钟,李牧的剑抵在他的咽喉,而他的剑却偏离一寸。
仅仅一寸,如果是生死战斗。两人受到的伤害却是天差地别!
他输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剑为何会受你的影响?”
李余峰喃喃低语,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
还在回忆刚才关键一刻,自己的剑颤动的场景。
“无极剑道,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李牧淡淡回答。
“无极剑皇的道?我输给他了?”
李余峰还未从震撼中回神。
“没有,输给我了!他的剑道固然强,但是与你之间胜负难料。我不一样,你们会的我都会,而我会的,你们却不一定会。”
李牧缓缓说道,并非吹牛逼。事实就是如此!
“孽子,为父送你一句话。血脉之亲,骨断连着筋……”
李余峰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朝着李牧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李牧点头,同样掏出一个酒葫芦,彼此一笑。
酒入喉,两人都是轻松表情。
“东洲圣地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是父亲,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先前为什么不听?”
“先前?我们是敌人!”
“你恩怨分明,怨恨曲中论?”
“一直都是如此。”
“知子莫若父,我怎么不知道?”
……李牧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上空,:“或许你不够称职吧!”
李余峰只是点头,暗淡的眸子中,一滴泪滴落,:“我想称职的,可……没有实力的我,就像在江州时,我可以疼你、宠你,却无法保护你。”
李牧点头,猛灌一口酒,替他说道:“有实力的你,有你的责任。你是一柄剑守护东洲的剑?所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今后由我来做一柄剑!你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可好?”
沉默,许久的沉默后。李余峰点头,:“你娘亲那边呢?你恨她吗?”
“不恨,身不由己而已。”李牧回答。
“做一柄守护东洲的剑,会很累……”
李余峰眉宇之间有些犹豫,还是取出了一块令牌递给李牧,:“此令执掌东洲四剑卫,守护东洲的大任,交给你了。”
李牧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天穹之顶,淡声道:“错了,我不守护东洲。我要做一柄破开统治的剑,没有谁可以一直高高在上。凭什么你跟娘亲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凭什么我们一家人就要分东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