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无论外界如何喧嚣与浮躁,这里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与归宿。
……
自区里归返林家村,林谦沉浸于乡间宁静,享受了一日悠然自得的时光。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尚未来得及完全驱散夜色,林谦便被窗外一阵纷扰之声惊醒,那声音穿透了薄雾,带着几分乡间特有的质朴与喧嚣。
耳畔依稀可辨,是院子外几位村妇的叱责之声,那声音或高或低,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乡村晨曲。
在这片土地上,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或许是某家的鸡鸭不翼而飞,又或是辛勤栽种的蔬菜遭了家禽的侵袭,乃至稻谷被邻家的牛儿偷食,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琐事,却足以让村妇们情绪激昂,骂天咒地,言辞间既带着几分无奈,又蕴含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生活气息,那骂声竟也生出几分韵律,宛如乡间小戏,别有一番风味。
正当林谦欲以被褥为盾,抵挡这清晨的纷扰,重归梦乡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谦儿,快些起身,有要事相商。”
门外,母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谦慵懒地翻了个身,眯缝着眼,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他略显困倦的脸庞上,时间赫然显示着九点整。
“妈,这才几点啊?”
他嘟囔着,显然对母亲这突如其来的召唤感到不解,心中满是不愿早起的小情绪。
“唤你起床,自是有事,瞧瞧外头,日头都已高挂,还赖床不成?有要紧事需你处理。”
母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催促,几分疼爱,那声音穿透门扉,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驱散林谦心中的睡意与抗拒。
“哦——”
林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心中虽有不悦,却也知母亲不会无故打扰,于是无奈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随手披上衣裳,踏出了卧室。
晨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林谦简单洗漱,清水拂面,牙刷轻触齿间,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自然,却又带着几分未醒的朦胧。
哈欠连天间,他缓缓步入会客厅,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等要事,竟需如此急切地将他从梦乡中唤醒。
会客厅内,灯光柔和,映照出六人身影,氛围略显凝重。
一眼望去,林谦首先认出了自己的母亲,她端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与无奈。
旁边,是爷爷林威,他那历经风霜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严肃,仿佛正等待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除却至亲,厅内还坐着另外四人,两对夫妻,皆是林家村中的熟人。
那两位男子,同样姓林,按辈分算来,与林谦还算有缘,勉强能攀上些亲戚关系。
他们或坐或立,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显然,这次聚会并非寻常之事。
林谦心中暗自思量,这几人齐聚一堂,究竟是为了何事?
突然,眼前一幕,让林谦心中暗自叫苦。只见两位年逾五旬的妇人,面红耳赤,手指几乎要点到对方的鼻尖,唾沫横飞,互不相让。
她们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句句切割着本就脆弱的邻里和睦。
而她们的丈夫,亦是面色铁青,肌肉紧绷,仿佛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能引爆这场无妄之灾。
正当林谦欲向母亲投去询问的目光,以求解答这突如其来的纷争时,左侧的妇人忽地提高了嗓门,尖锐的声音刺破了会客厅的宁静:“你家的田埂,悄无声息地就侵占了我家的地界,今日你若不将那田埂恢复至原位,我誓要撕烂你的嘴,叫你知道厉害!”
此言一出,右侧的妇人怎会示弱,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借你一百个胆,你试试看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那田埂自古以来就是我家的,你分明是无事生非,想找茬儿打架是吧?
哼,谁怕谁啊!”
话音未落,两位丈夫仿佛被点燃了怒火,身形一震,就要向前冲去,一场恶斗似乎已不可避免。
林谦见状,心知若再不出面,事态必将难以收拾。
他轻咳一声,声音虽不大,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都跑到我家里来,准备上演全武行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瞬间将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听到林谦的声音,那四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齐齐停下了即将爆发的冲突,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们的脸上,怒意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敬畏。
“呵,呵,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左侧的妇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实在是这个死三八太过分了,不仅侵占我们家的田,还扬言要动手打我,我这才来找威爷给我评评理。”
右侧的妇人也不甘示弱,连忙辩解道:“少爷,您可别听这个八婆胡言乱语。那田埂本来就是那样子的,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
我可没有侵占她们家的田,是她无事生非。”
“你个死三八!少爷在这里你还敢撒谎?
你是什么样的人,村里谁不知道?最爱占便宜的就是你!”
左侧的妇人再次发起攻势,言语间充满了不屑。
“你才是死八婆!说我侵占你家的田,你有什么证据?别血口喷人!”
右侧的妇人也不甘示弱,声音尖锐地反驳道。
看着这两个村妇再次吵得不可开交,林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按辈分来说,这几人都是他的长辈,他本应尊重。
但若是外人,他或许早已不客气地将他们轰出门去。
此刻,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试图寻找一个和平解决的办法。
“老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