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意是想处死贾元春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林澄玉一时心软,想放她一马的话,他如此做,岂不是会让林澄玉心里生出芥蒂,对玄铮也不好。
因而贾元春现在仍在她自己宫里关着。
玄铮怕他心软,又提醒道:“听说搜宫前,贾元春曾派人去请淑妃。”
贾元春在谋划着什么事,只需将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就能知道了。
敢打那样的主意,就算此次林澄玉心软放过她,玄铮也有法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澄玉的脸颊被玄铮的手捏着,嘴巴嘟着,在玄铮看来很是可爱,也......很好亲。
但是林澄玉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我不是圣父。”
没道理别人害了他,他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
只是,今日多亏了玄铮,要不然真到了那一步,也太膈应人了。
贾元春的手段可真下作。
“今日多亏了你。”迷药的劲才过,林澄玉这会儿还有些身子酸软,但是倒也没什么大碍,他侧了侧身子,手指轻抚玄铮脸颊,“王爷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
玄铮抢答:“以身相许?”
林澄玉失笑,这人真是个傻子,“是是是,以身相许。”
这一打岔,算是演不下去了,林澄玉问:“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贾元春?”
玄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澄玉点点头,“如此也好。”
没过几日,宫里就传出了贾元春突发恶疾撒手人寰的噩耗,贾母当即就昏了过去。
“老太太!”
贾母醒来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干了。
这些年,贾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林家回京了,却不能为她所用,贾元春封妃后,贾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觉得贾家有救了。
如今看来,却也是镜花水月。
贾家以后该怎么走,贾母看不到希望,孙子远赴他国,孙女又早早离去,心中的悲痛又有谁知道。
一时间,王熙凤等人竟从贾母的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之态,心中大惊,“老祖宗......”
贾母双目混浊,心中万分悲痛,“可打听出来什么没有?”
贾琏双目含泪,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使钱问了几个人,都说娘娘是得了急病,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短短几日便去了。”
但是贾元春身体一直很好,贾母自然不肯相信她就这样去了,好好的一个人,平日里连小病小灾都很少,怎会突然就得了病。
贾母人老成精,知道贾元春这件事十有八九有隐情,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琏儿,你再仔细打听打听。”贾母受此打击后,身子虚弱了许多,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地,“必要时,找澄玉问一问,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贾母强撑着精神将事情安排好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贾元春去后,三公主无人扶养,皇上这几日很是苦恼,先不说身份上合适不合适,贾元春生前得罪的人不少,他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虽然贾元春犯下的错事不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皇上幼时没有得到悉心的照料,就想着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如此。
“七皇子在淑妃那里怎么样?”
吴公公笑着回道:“淑妃娘娘心地仁厚,待孩子很好,而且两位皇子在一处也能相互做个伴,昨日奴才还看见七皇子了,长高了也长胖了,脸上的笑也多了许多。”
皇上突然想起芙蕖曾说过的一句话——
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既然如此,那带三个不也是带吗?
这样想着,皇上说:“看来淑妃带孩子很有一手,既如此,就把三公主也交给她养着吧。”
吴公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皇上哎,淑妃娘娘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了,现在又把小公主也送过去,要是自己是淑妃娘娘,心里怕也是要骂上几句的。
“......哎,奴才这就去。”
可是三公主不是七皇子,她自出生起就被贾元春宠着惯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脾气可比七皇子大了不知道多少。
她这些日子见不到贾元春,本来就闹腾得大家不得安生,又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要认别人当娘,一张嘴就哭了个震天响。
芙蕖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在心里把皇上骂了个底朝天。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违抗圣旨,将这小祖宗扔出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骂还是要骂的,芙蕖每每被三公主闹得头昏脑胀,都要在心里把皇上骂一顿。
青萍捂着耳朵,悄声说:“娘娘,三公主哭了这么半天了,竟也不嫌累?”
芙蕖生无可恋地看着三公主嚎哭,整张脸都垮着,从这个方向看过去,似乎都能看到她的喉咙了,“贾元春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肯定不会连这点力气也没有。”
“唉。”
“唉。”
两人齐齐叹气,四目相对间,都能看出彼此的无奈。
好在小孩子忘性大,哭了几日总算是消停了,再加上芙蕖日日温柔呵护,三公主渐渐地也开始粘着她了。
“还真别说,小姑娘家就是比男孩子香。”芙蕖稀罕地在三公主脸上亲了一口,肉嘟嘟的,让人想咬上一口,“那两个混小子整日疯跑,哪里比得上咱们小公主香,是不是啊?”
三公主被逗得咯咯直笑,小脸白嫩嫩又粉嘟嘟的,着实是稀罕人。
“皇上驾到。”
皇上进来后,笑着问道:“说什么呢,在外面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芙蕖心里哼了一声,行过礼后,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皇上耳力过人,想必前几日也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所以没进门就走了。”
皇上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朕也敢打趣。”
芙蕖似娇似嗔地哼了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皇上前几日来了几次,每每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哭声,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让她一个人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