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舟还是没理。
但是温惊竹感觉到了他呼吸变轻了几分。他暗暗笑了一声,又靠近沈即舟几分。
沈即舟在他靠近的时候已经闭上眼睛打算来个闭目养神,却偏偏旁边的人一直在靠近他。
直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侧颈,他才睁开双眸,抬起手抵住他的额头。
“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淡得温惊竹想要把盐巴倒进去搅一搅。
被他制止了行动,温惊竹眨了下眼眸,温声道:“先生生气了,要哄。”
沈即舟被他的诚实给逗乐了。
“你想怎么哄?”
温惊竹踌躇了一下,道:“要抱抱吗?”
沈即舟微微挑眉。
“那就抱抱吧。”
说罢,他双手环住了沈即舟的腰身,随着他的动作,抵在他额头上的力道也消失不见。
“我知道您吃醋了。”
先生就是一个醋缸子。
沈即舟敛下眼睫,看着他,“我口味清淡,从不吃醋。酱油和盐我都要考虑一二。”
温惊竹笑道:“那谢谢先生给我一个机会。”
沈即舟抬起他的下颌,拇指在他的唇角轻轻捻磨了一下,随口问道:“什么机会。”
“一个让我加酱油和盐的机会。”他道:“不然先生也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了我。”
沈即舟闻言,轻嗤一声:“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淡色的唇便被堵住,似要将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吞入腹中。
沈即舟的吻猝不及防,温惊竹微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强势。
夜很深,也很沉,但墨色的天空却点缀着无数颗星星,如宇宙银河。
温惊竹把车窗打开,欣赏着夜色,夜晚的风也把他脸上的热意吹散了不少。
“先生,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沈即舟坐在一旁,目光却没有往外边看去一眼,应了一声,道:“嗯,很美。”
他深邃如宇宙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今晚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次!”温惊竹语气里带着喜悦。
“以后也会有的。”
温惊竹转过脑袋,看着沈即舟的脸庞,眼里如盛满星辰,“先生以后都会陪着我看么?”
沈即舟偏头,似乎是勉为其难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嗯,会的。”
“那我们先把这仗打完吧,以后再慢慢看。”
沈即舟没忍住笑了声,“好。”
长路漫漫,一辆又一辆车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驶向了南洲边境。
杜家和葛家既然已经答应了会出兵,他们也不用担心这件事。
只不过现在最棘手的还是蓝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到兰无晏。
但半个月后,温惊竹却收到的是,兰无晏已经跑了,不见踪影,课程都挂了不少。
温惊竹看着湛蓝的海面,叹了声气道:“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一步。”
“一定是蓝家通风报信的,不然这小子怎么可能会跑得掉?”
身旁传来姚怀子的声音,“看来早定把蓝家铲除了是正确的决定。”
“希望一切顺利。”温惊竹道。
姚怀子说:“放心吧,蓝家没了,下一个就是明家。不,很有可能明家也会坐不住。”
他们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局要设,就要设得大些。
每一个人都不能逃离棋子的身份。
“葛家和杜家一旦不受蓝家的掌控,不只是蓝家,明家也会付出行动。你觉得明家会做什么?”姚怀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温惊竹思索半晌,轻声道:“明家会想尽办法阻断我们的物资和药材。”
“不错。”姚怀子露出一丝笑,“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明叙封有来无回。”
就算不能连根拔起,也能半残。
温惊竹欲言又止。
“你别说,我这人不管善意还是恶意,只要是能达到我的目的都是好办法。”姚怀子道。
温惊竹沉默着,没说话。
这话无道理。但温惊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只要不是变态扭曲的方法他都可以接受。
两人吹了一会海风,温惊竹想找一些话题,于是偏头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姚怀子的身上还挂着伤来着。
那天他被谢听城带出去之后,两人开始打了起来,双双挂彩,现在都过去了半个月了,居然还没有打完。
不过也让他安心的是,谢听城也愿意代表西洲出兵,他亲自带兵上战场!
姚怀子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随即掩下,脸色发沉的开口,“你应该先去关心姓谢的,他可比我严重多了!”
一说到谢听城,姚怀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人有多大的仇。
温惊竹先是一怔,旋即笑了下,如沐春风,如三月春阳,“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温惊竹突然想到姚怀子刚来找他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便了了然。
姚怀子神情恹恹的,轻嗤一声,“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你的沈即舟。”
温惊竹无奈的摇摇头。
“姚怀子!你在说什么沈即舟?你竟然觉得我不如他?!”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便传来了谢听城怒吼的声音。
姚怀子脸色更难看了,他冷声道:“你心里有数,没必要再问一遍,我怕你的心灵承受不住。”
谢听城眉宇间尽是愤怒,眼中像是有一团熊熊怒火在燃烧,他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我又没有说错,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姚怀子又呛了他一句。
温惊竹只觉得头皮发麻,刚想让他别说这么多时,只见谢听城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来往回走。
“行,这么多天了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到达南洲前你休想踏出房门半步!”
姚怀子瞬间白了,“谢听城,你他妈无耻,放我下来!”
姚怀子虽然有功夫在身,但还是抵不过蛮力的谢听城。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无耻,现在才说,晚了!”谢听城咬牙说着,还不忘嗤笑一声。
温惊竹蹙着眉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游船除了他们之外没其他的人,无论他们怎么闹都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