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垂着头,就是不看他,“并无。”
气氛安静了片刻,温惊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按照现在的进展,这批新兵何时才能成为真正的将士。”
“来年吧,他们如今还未真正上过战场,并不知道战场是何凶险。”
沈即舟并未纠结方才的话题,回应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道:“等过了冬季,我派人送你回大魏。”
温惊竹诧异的看向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沈即舟微微歪头,看着他困惑的样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了些许。
温惊竹纠结片刻,“为何?你是有要紧的事吗?”
他的身边已经习惯有了沈即舟,两人且不说整日亲昵,形影不离,但平日里见到对方也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沈即舟浅浅的叹了声气,本拿着茶盏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然轻抚上了温惊竹的手背,再顺着指骨划到他的指尖,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娘给我的那封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念叨,且现如今温府一案也有些眉目,你再继续呆在这我也不放心......”
“你说你会护着我。”
温惊竹抬眸看他,眼里带着执拗。
很明显,他是不想回大魏。
“温湛然。”
温惊竹:“嗯?”
“你是离不开我了吗?”沈即舟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目光灼热。
温惊竹还在这句话中没回过神,人已经被沈即舟带着坐在他的怀中。
沈即舟轻轻勾起他的下颌,指尖细细摩挲他的唇角,目光幽深。
温惊竹随着他的动作放缓了呼吸,纤长微卷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眼眸转动间撞入了他深邃的眼。
“是的。”温惊竹语气轻而缓,似带着水雾,“我以为表现的很明显。”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其实他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们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夫妻之间难舍难分不是稀奇之事。
沈即舟没说话,带着笑意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很是淡定......
要是忽略掉在温惊竹脊背后的手的话......
“......”
沈即舟错愕的看着温惊竹。只见他喉咙微滚,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音色:“嗯?”
他的唇很凉,不像是他落在他身后的手掌一般滚烫灼热。
“怀煜......”温惊竹声线温和,低低细细的嗓音如同掺杂了无数的柔情蜜意,软得令人发指,“我可以不走吗?”
话落,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沈即舟轻声笑了下,对方却还是不为所动,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温惊竹觉得不够,他不想离开沈即舟。
于是,他主动挪动了几分,主动靠近他些许,却被沈即舟及时止住。掐着他腰身的手仿佛铁铐将他钳制。
他嗓音带着微沉的哑意,“好了,莫要再动。”
温惊竹无辜的眨眨眼,使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无赖之举。
“那你答应我。”
“不可。”
温惊竹气急了,音量都不由得拔高了些许:“沈怀煜!”
沈即舟挑了挑眉梢,看着他因为气恼而泛红的眼圈,就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他不为所动,似是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伸出手在他白里透粉的肌肤上细细摩挲了一圈才缓缓抬眸,淡定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温惊竹紧紧地捏着他的衣领,瞪大眼睛,似乎是在思索沈即舟为何会这般。
“再揪就扯下来了。”
温惊竹低眸一看,沈即舟的确没有骗他。
沈即舟今日穿的衣衫是交领的衣衫,被他又扯又揪的,定然会凌乱些许,露出衣衫底下精致的锁骨。
吓得他连忙帮他整理好。
沈即舟瞧着他的动作,懒惰的开口:“没关系。夫人都欺身而上了,为夫又怎么会介意这一点。”
温惊竹脸颊滚烫。
他虽然是想用美色引诱沈即舟,却不料对方不被他所影响。
温惊竹整理好了之后想从他的身上下来,身子刚一动,放在他身后的手却倏地用力将他带了回来。
“急什么。”
温惊竹张口就来:“我乏了,想歇息。”
沈即舟却不打算放他下去,语气悠悠:“在这不也一样可以歇息?”
“不一样。”
“有何不同?”
温惊竹视线与他对上,认真的说:“就是不一样。”
沉默了半晌,他听见沈即舟发出一段短促的低笑声,“好,不一样。”
下一刻,他便被人一把抱起,惊得温惊竹紧紧地搂住罪魁祸首。
“沈即舟,沈怀煜,你要做什么!”温惊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即舟抱着他朝着榻上走,连忙问道。
沈即舟将他摁住,稳步来到榻边将人放下,“不做什么,夫人在想什么?”
温惊竹后背紧贴着柔软的榻,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上方的沈即舟,闻言下意识紧抿着唇。
呼吸缠绕间,温惊竹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就连屋内的炉火都不及的滚烫温度,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静静等待。
落在他眉间的吻轻如鸿毛,似飘雪落下,却又让他觉得犹如千斤般重,同他的体温一般滚烫至极,直至烙印在他的心上。
“乖,听话。”
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表明了沈即舟的态度。
他最终还是没有允许他留下来。
沈即舟垂着眸,目光一点一点的掠过爱人的轮廓,暖色的灯光衬得他的身躯缥缈,但他却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眼底温柔缱绻,就连眉宇间都染上了柔意。
温惊竹紧张的看向他,“是不是要打仗了?”
沈即舟目光移向他的眼眸,随即轻轻的点头。
“何时?”
沈即舟道:“此事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这一仗我们必须打。战事混乱,我必须将你安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到时候我会让林易亲自护送你回大魏。”
“怀煜......”
“此事已定,我已回信,让爹在皇城外与你们接应。”
沈即舟看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
“我不敢赌。”
此仗敌方危险狡诈,即便他有胜算,即便他有能力保护温惊竹,但他不能将他置于危险的边缘,一点也不可。
他的夫人,不能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