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之后,沈即舟还是没能等来温惊竹买下的剑穗。
屋内烛光照人,衬得桌前的人眉眼覆上了几分的柔和。
沈即舟擦拭着他的剑,一旁便是他们赢来的灯笼。
这时,门被人打开,温惊竹走了进来。
沈即舟放下手中的剑,含笑看向他:“我还以为夫人跑了。”
温惊竹被他的视线弄得浑身一烫,指尖微蜷,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前不久的一幕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没有。”
沈即舟给他倒了杯温水,“有理。沈府虽然大了些,但找到夫人还是绰绰有余,跑也跑不到哪去。”
温惊竹抿唇,不打算搭理他。
他接过杯盏抿了水,见他只穿着一件中衣披着外袍,有些诧异,“你今晚不出去了?”
能见到沈即舟坐在这里实在是稀奇,以往都是小坐一会就会离去,更别说现在这副样子。
闻言,沈即舟抬眸,“夫人觉得......我应该去哪?”
温惊竹脸上一烫,那也就是说明,他们今晚就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而且这本来就是沈即舟的寝室......
暖光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沈即舟微偏头,眼中波光流转,唇角带笑,“夫人,夫君今夜可否睡在榻上?”
不是偏房,而是寝室里的榻上,与他一同。
温惊竹略微紧张拘谨,小声地开口:“这本来就是你的寝室,你想睡便睡。”
沈即舟轻声地笑了一声,没说话。
夜色已深,温惊竹将灯笼放好后,犹豫了一下往榻边走,嘴里还嘟囔着:“那我先睡了,沈二公子晚安。”
沈即舟撩起眼皮,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脚步,短促的笑了声。
躺在榻上时,温惊竹目光呆滞的盯着幔帐,迟迟不见身旁传来动静。
迷迷糊糊间,睡意朦胧,他刚闭上双眼,便察觉到身侧有人躺下。
沈即舟的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够,但不知是冯扶文的疏忽,他们只有一张被褥,需要两人紧挨在一起才能保证够盖。
温惊竹睡意瞬间被吓走,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紧闭着双眸,不敢乱动,规规矩矩的双手交叠于腹部上。
直到一旁的烛光被熄,陷入了黑暗,他才敢放松下来。
“你好像很紧张?”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温惊竹忍不住身躯一僵。
温惊竹干巴巴的开口:“没有。”
沉默了许久,周围再次安静下来,沈即舟并未答话,而是微不可察的与他隔了一点距离,语气中带着安抚:“睡吧。晚安。”
许是沈即舟的语气过于坦然,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温惊竹在他平稳的呼吸中渐渐地放松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
温惊竹醒来时,外边的天色大亮,带着些许的闷热。
他缓了一下,侧目看向身旁的位置,发现早已没了沈即舟的身影。而他则是占据了一半的才床位。
他吓得立马翻身而起,心中开始胡思乱想。
他昨夜该不会是抢了沈即舟的被子吧?而且他躺的位置好像有点......小了。
温惊竹歪头敲了敲脑袋,示意自己不要乱想。
沈即舟并未说什么,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想罢,他起身唤来飞星洗漱。
飞星帮他束发之时,目光没忍住在他的身上打转,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
温惊竹抚了一把青丝,在铜镜中对上飞星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飞星吓得赶紧离开视线:“没......没什么......”
温惊竹:“嗯?”
飞星赶紧道:“少爷,府内的人都知道少将军昨夜是与您睡在同一个榻上......”
温惊竹闻言,精致的眉头微蹙:“他们怎么会知道?”
平日里,沈即舟也没听见他们这般。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飞星继续道:“是少爷您没有像以往一样早起,而且少将军出门前还特地吩咐他们不要来打扰您,就连奴才都不可以......”
话至此,温惊竹不明白都难。
原以为温惊竹会因此而生气,但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无妨,随他们说吧。”
沈府的下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稀奇罢了。
不过这也好,他在外人面前也可以借着沈即舟的名头做事。
温惊竹这一天并未出门,而沈即舟则是十几天没回府。
不过也好,可以躲过明叙封的探查。
明叙封近几日更加的病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阴郁。
这日,他正在沐浴,身旁好几个侍女为他扇风、喂果子以及按摩背部。
许是近来的事情太过于烦躁,正在按摩的侍女手中的力道不小心加重了些,明叙封眉宇一皱,脸上瞬间布满阴沉。
侍女脸色一白,慌忙下跪,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喉咙便被人一把扼住,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随即‘扑通’一声,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她被明叙封一把扯进了水池中。
“殿下....殿下饶命!”
明叙封冷笑一声,扬手就是扇了巴掌:“贱人!你想谋害本宫?”
侍女摇头,被水浸湿的她狼狈不堪,许是太过于害怕,脸色惨白难看至极,胸脯剧烈起伏。
她趴在水池边上,来不及疼痛,只顾着磕头求饶。
明叙封如毒蛇一般的视线扫在她的身上。
下一瞬,侍女被他提起来摔在一边,看着居高临下的明叙封,侍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眼中的惊恐更加的明显,不断地往后退,“不要啊殿下......”
明叙封像是疯了一样,又扇了她一巴掌,“怎么?就连你也嫌弃本宫?你以前不是很想爬上本宫的床么,现在给你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难不成就是因为本宫染上了病你才会不愿意?”
‘刺啦’一声,侍女身上的衣衫被撕毁,痛苦的喊声中伴随着阵阵的水花。
“就算本宫病了,宠爱你也是你的福气!都给我受着!”
明叙封像是疯了一样,水池中的水花不断地拍打池边,声音作响。
站在一旁的侍女们都不敢抬头,只好强忍着恐惧。
生怕下一个就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