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你好。我是这次的调查员曲若水，这是我们新来的科员，相信我们局长已经给您打过电话了。”
“哦，曲同志，你好，你们好。”
吴文则热情的和曲若水握了握手，看了一眼边上几乎把脸埋在围巾里面，缩成一团的小同志他识趣的转移回了视线。
在这里，核查员工资料这样的事儿，每年都会来上那么几次。
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这次来得的人比较少，就这两个，还能抽检核对人员吗？
“小张，小张！你来一下！”
吴院长找了个小大夫让他领他们先到资料室去，一会儿要是需要本人比对，再来通知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前年，县里发生过一起冒名顶替的事件，那人还挺有能耐，马上就要掌管全县了！
要不是同志们锲而不舍的一丝线索都不放过的长时间追查，取证，最后终于把他抓到了马脚，那后果，谁都不敢想象。
从那以后大家对这方面就都严格了很多，平时一旦发现哪里觉得不对，汇报的也都很认真积极。
他是觉得自己管辖的这一亩三分地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也不怕查。
楚清鸢穿着曲若水的替换警服，一副单纯紧张蹑手蹑脚的样子，跟在两人身后。
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又有了些许不同，眼镜摘了，鼻子以下用围巾包着，头上戴着对她来说有些偏大的帽子，遮住眉眼。
看起来就是一个胆小的路人。
幸好她个子高挑，身上的衣服一身正气，让人只以为她是新来的因为不熟练或者性格原因而显得腼腆羞涩。
不然，第一个被怀疑的应该就是她。
“两位同志，这里就是档案室了。
我姓张，你们叫我小张就行。
我就在门口那边，你们有事儿可以喊我。”
警察局局长亲自打过电话，而且这位曲同志他还见过几次，既然是院长派下来的任务，他对她们的态度还不错。
“嗯，那行。谢谢你啊。”
目送小张站到了不远的地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曲若水让自己背对着门口，为她挡着视线。
她手上飞快的把她觉得眼熟的卷宗递给楚清鸢。
此时她心里简直太激动了好吗？
查异类，查卧底，查案！
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的，她可是满腔热血，努力想和他们一样出勤的上进女青年。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实在是有所不济，她没敢强跟上去怕成为同志们的后腿，耽误了事情。
可现在。
终于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她激动的心都在怦怦乱跳。
楚清鸢一声没出，只是手上不停的翻看着文件，她并没有针对性的观看和分析。
而是把所有的资料都记在脑子里。
她还没自负得认为从这上面就能直接的找出问题。
就是有所怀疑，也要比对过，查探过，弄清楚之后才知晓。
不过她在心里领了若水小姐姐的好意，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不叫她的名字，就怕被人记住。
还得是女孩子，细心。
这所县城医院里面共有在职人员一百一十九名。
其中包括院长，药房，护士，后厨，门卫在内的所有人。
她自然也不会贸然的筛掉儿科，妇科，脑科之类姥爷没有接触过的大夫，现在，这里的人员都有可能。
她看得很快。
但闻讯而来的人更快！
几乎是她们到这里也就三两分钟，就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你们？谁让你们来的？”
楚清鸢加快速度看完了要了解的所有资料，在他们靠近之前又把它们翻回到前面三分之一之前的位置，这是正常人最快的翻阅进度。
同时她轻轻的碰了一下小姐姐后背已做示意，曲若水心头一松。
这就是搭档厉害的好处，看完了就好。
在楚清鸢做出害怕状捏着本子隐在她身后的时候，曲若水知道自己该上了。
“你是谁？我们过来查资料是有你们院长允许，我们局长派遣的。
请你们客气一点，配合调查。
不要妨碍公务！”
楚清鸢在后面疯狂为她点赞，温柔小姐姐厉害起来还挺飒。
同时她也借着帽檐的缝隙仔细的打量一眼他们。
匆匆扫过一眼即可，不能惊动他们，还必须得识别仔细了，这也是她没选择自己偷偷潜进来看过，也是这次的目的之一。
她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看看能不能炸出几个马前卒。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中等，长得一般，戴着眼镜，脸上有着一些高人一等的傲气。
别看他态度恶劣，说话也挺不客气。
楚清鸢反而并没有对他多加关注，她觉得这人可能有点儿身份，但没什么脑子，一看就是探路出头的那杆枪，至于是谁捅来的。
她在远近四个男子之间打量一圈。
她觉得更像最后面走过来的那个人。
这人身材高瘦，皮肤有些苍白，也戴着一副眼镜，寒着张脸走得很慢，至少面上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走路下盘很稳，身上绷着劲。腿上功夫应该很不错，右手始终放在兜里，一动不动，不排除他手里拿着武器。
她知道他。
姓章，名叫章鹏。
一名外科大夫。
当时给她阿爷看病的人并不是他，之前她对他的关注也并不算多。
还是偶然听小护士们闲聊的时候提到过他几次，她才有些印象，据说是医术还不错。
至于另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来看热闹的。
能来的这么快，还这么急切。
看来，这里肯定是有些问题了。
“你问我？我叫石利，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你们到这里来经过我了吗？
你说上面允许就允许了。
有批条吗？有通知吗？什么都没有你们就敢进资料室？出了问题谁负责？”
其实这人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欺善怕恶惯了。
他自己的官职可能不大，就他自己来说他是断然不敢主动挑衅公安的。
但谁让他是副院长的亲外甥，有个外科主刀的好兄弟，而且这次来的这两个，一看就是没什么地位又柔弱的小姑娘。
就这样的，他才不怕。
大不了之后不痛不痒的道个歉，他又不会掉块肉。
可要是能借着机会抓到姓吴的那个老家伙把柄，舅舅还不得使劲的奖励他。
越想越美，他笑得极其的张狂。
好像升职加薪都到手了一样。
从他说话曲若水和楚清鸢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
果然，院长派来的小张现在正站在那边拐角的地方，还背对着她们，他前面有个人似乎是在和小张说话，拖着他让他不能过来。
楚清鸢仔细记下了那人的长相，下意识的她觉得这人恐怕也有问题。
然后她看似紧瑟的悄悄向后面退了半步，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架子的阴影里，看起来就像害怕了一样。
曲若水知道这是告诉她，此间事了，可以，撤。
“你这个人！”
她做出一副气急的样子，高声正气直言。她知道这时候她是最不能露怯的，否则必将引人怀疑。
“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这是我的证件！
我们可是国家派遣的工作人员！
用和你报备什么？
还有你！”
她做出极其生气的样子回头训她。
“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公安！
你胆子有蚂蚁大吗？
跟你一组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整张脸气的通红，其实是激动的，
回过头看着他们几个表情又带着一些气急败坏。
“你们等着，我要告诉我们局长去！”
说着她一把拿下楚清鸢手里的文件，使了点劲的拍在了架子上。
直接拉着她的手腕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石利有些洋洋得意的看了四周一圈，让大家看看他好大的威风，根本就没想拦她们。
让他小打小闹行。
真让他妨碍公务，寻衅滋事，甚至骚扰。
他是不敢的。
旁人就只当看个热闹。
章鹏和那边那人对视一眼倒是想拦一下，他想试探一下她们的反应。
可他瞄了一眼那本资料。
算了，他们来得及时，她们总共也没看到多少。
上面说了，这段时间消停点，不宜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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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可紧张死我了！”
出了医院前面的好大一段距离，纤细单薄的若水小姐姐有些豪放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回去我要对他们都好一点，这一天天的，面对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感念了一下同事们的不易，紧接着她又担心着这小妹妹。
“阿妹，你有没有害怕？”
楚清鸢摇头表示她才不怕。
甚至想给他们都套麻袋。
“我没事儿，抱歉啊，曲姐，刚刚都没有说上话，让你受委屈了。”
要不是为了顺藤摸瓜……
她也很憋屈的好吗！
“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咱们早就商量好的吗？”
曲若水不在意的摆摆手，她有些小扭捏的提出一点儿自己的意见。
“就是，你能不能不用再叫我‘曲姐’啊？我觉得自己都老了。”
无论什么时候，年龄，永远是女人最在意的问题。
“这样。
咱们现在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曲若水，今年十八岁。
就是咱们这施彝县里的人，目前在施彝公安局做一名光荣的民警同志。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若水，或者若水姐都行。”
对楚清鸢，曲若水是真的挺喜欢的。
她这人，就喜欢长得好看，有能耐的人。
虽然她也看不太清楚清鸢的长相，也不知道她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但，就凭这脑子。
这声音。
这香香。
她喜欢。
“好，若水。
我也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楚清鸢，今年十五岁。
是下面贡劝寨的人。
目前我还没有工作。
你就叫我清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