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的前院热闹非凡,一辆辆名贵的马车停在门口,下来一位位贵客。这些贵客下马车后,让跟随的小厮献上礼品。
管家命一名管事的在门口记录,他则笑脸迎接贵客,高唱着贵客的名字。
莫府一共设宴三十八桌,请的都是君渝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本叶二娘想着摆个十桌八桌的人应付一下,但是莫鹤峰早就命管家拟好了邀请名单,她只能应承下。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让莫九歌出丑,名声尽毁,岂不是人越多越好。当着君渝州这么多贵客,估摸着莫鹤峰颜面尽失,也不会再青睐莫九歌。
这一次,她要让莫九歌成为君渝州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想到这里,叶二娘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畅快之意。脸上挂起一抹笑容,招呼着来往贵客。
莫诗柔和容云溪也来参加宴会,他俩是来给莫九歌添堵,尤其是莫诗柔听说母亲要在这次宴会上对付莫九歌,迫不及待的来看热闹。
等到众人入席,莫鹤峰派人将莫九歌请了出来。
众人只见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少女款款而来,此女容貌似九天之上的神女,似是女娲最得意的作品,貌美无双,气质清冷高贵。
众人的眼里纷纷流露出惊艳的神情,有的人回过神来,忍不住小声议论。
“这是谁啊?”
“从未见过啊,也没听到过君渝州哪家的小姐如此貌美。”
“难道是莫家的远房亲戚?”
莫鹤峰和叶二娘却看出了几分端倪,她这张脸和顾凡梦有着七分相似,剩下那三分更胜一筹。
莫鹤峰看到这张脸,心下有些激动,“你是……”
莫九歌上前一步,对着莫鹤峰行礼道:“父亲,女儿九歌姗姗来迟,还望父亲恕罪。”
在场的宾客瞬时炸了,满脸不可思议的议论。
“莫九歌?她是莫九歌?莫九歌长得这副模样?”
“我之前一直听闻莫九歌丑陋无比,脸上长着一道疤痕,没想到竟是这般貌美的仙女。”
“说实话,先前谁人见过莫九歌的长相?说不定是莫家其他的几位善妒,所以故意说莫九歌丑陋。”
“有道理,早就听闻莫夫人容不下她。”
“毕竟是顾凡梦的女儿,说起来她这长相倒是有几分肖像顾凡梦。”
莫诗柔和容云溪也震惊的望着莫九歌,莫诗柔心中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凭什么?凭什么她莫九歌成了天上的仙女,而她成了地里的烂泥?
容云溪的心思更为复杂,他既惊艳于莫九歌的容貌,又愤恨自己有眼无珠,还憎恨莫九歌耍了自己。
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似有一口鲜血堵在心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正在众人讨论之际,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他头上用了一根木簪束发,身上穿着一袭灰色的袍子,洗的已经发白,袍角还打着几个补丁。
他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直奔坐在主位上的莫鹤峰。莫鹤峰刚想叫人拦住,将这书生拉下去。
叶二娘阻止了他道:“老爷,我瞧着这书生的长相也不像是坏人,胡说不定有何事想求老爷,不如就听他说一说。”
莫鹤峰哪里有心情见这种小人物,不过眼下这么多达官显贵在场,他不好发作,否则倒是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只能应下,“你是何人?又有何事?”
书生神色凄然的跪倒在莫鹤峰面前,“莫老爷,小人名叫柳英志,家住吉英巷,小人与莫家大小姐莫九歌暗生情愫,早已情定终身。”
“九歌妹妹早先三番四次的让小人上门提亲,只因小人是个穷书生,家里落魄,所以一直不敢有非分之想。”
“谁承想九歌误以为我变了心,便拿着她母亲顾凡梦留下的紫云令,央求紫云宗的齐天长老,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收她为内门弟子。”
“我本以为九歌不过是为了和我置气而胡闹,毕竟以她的真实实力,别说是紫云宗,就连小宗门也未必能进去。只是没想到齐天长老念在旧情和紫云令,便破例收了她。”
?
啊?众人听的一头雾水,莫九歌进入紫云宗是走了后门?
不是,依着莫九歌的相貌和家世会看上这个又穷长相又一般,一无所长的普信男?
九歌也没阻止柳英志,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继续看着他表演。
柳英志瞧着没人阻止他,继续委屈巴巴的说道:“可如今九歌就要前往紫云宗,离我而去,我放不下她!”
他的眼里挤出了几滴眼泪,用袖子一抹,“先前我顾忌两家家世悬殊太大,不敢上门提亲,可如今眼见爱人远去,我就想豁出一切搏上一搏!哪怕断送自己的前程!”
柳英志情真意切的砰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莫老爷,如今还望您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我日后定会对九歌千好万好!”
“你看看这里可有你要找的那位莫九歌?”九歌冷笑一声,出声道。
那落魄书生迟疑了一秒,“这……”
他只看过画像,那画像上的少女身姿窈窕,身穿一袭白色裙衫,面上戴着一张白色面纱,不清楚长相。
来人只告诉他要污蔑的人脸上罩着面纱,脸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猩红疤痕,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符合年龄的年轻少女,竟然没有一个能对得上的。
他的眼角突然扫到了站在一角的莫诗柔,她的身高身形和年纪都差不多,又身穿一袭白色裙裳,面上也罩着一张面纱,方才听闻莫府的人称呼她为小姐。
这人定是莫九歌!
柳英志神情激动地指向莫诗柔,“就是她,就是她。”
他又自顾自的表演,语气哽咽的说道:“九歌,你怎么能装不认识我呢?”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落魄书生,无钱无势,配不上你!可是咱俩这么多年的情谊是真的啊!
你忘了那些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了吗?你不能因为成为紫云宗的弟子以后,就狠心抛下我!”
瞬时之间,现场一片静谧。没有人说话,甚至路过的狗都静默的看着柳英志。
众人的表情皆是一言难尽,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看傻子的神情。
莫诗柔显然也被他的指认搞蒙了,一时忘了反驳,傻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