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大军约有五万余人,行走在渭水边,呈一字长龙,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远远望去,那旌旗飘扬,大军在广袤的大地上徐徐前行,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
大军行走在偏厢车的中间,这些偏厢车几乎全是满载军械和粮草。
沉重的车辆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车轴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
辅兵们奋力推拉着车辆,协助挽马拉动着偏厢车。
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在队伍的外围,还有少量的斥候骑兵。
他们身骑骏马,身姿矫健,目光敏锐地探查着周边的动静。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如同幽灵一般在大军周围游弋。
一名斥候骑兵放缓马速,侧耳倾听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草丛和山丘。
突然,一只飞鸟从远处的树林中惊起,他立刻拉紧缰绳,朝着飞鸟飞起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大军的中央,顾衍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神色轻松。
他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身旁的将领们不时向他汇报着行军的情况,他微微点头,做出指示。
“将军,照这个速度,我们预计在日落前能到达预定地点!”一名将领说道。
顾衍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说道:“不可掉以轻心,让斥候保持警惕!”
顾衍大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尽管有着北军辅兵的拖累,但他们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组织性和协同性。
他们要保持队形整齐,还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这使得行军的速度并不快。
但每一名士兵的步伐都坚定有力,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警惕。
一天下来,他们硬是走出了五十里路,这一成绩远超这个时代的精锐士兵。
刘表和贾诩一直凑在一起,他们的目光不断扫过行进中的队伍,默默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偶尔,两人也会闲聊几句。
“文和,你看他们行军如何?”刘表骑在马上,手指向大步向前的士兵,开口问道。
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和期待。
贾诩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片刻,点头称赞:“不疾不徐,且队列整齐,三五里路才需要整队一次,属实是精锐中的精锐!”
刘表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确实如此,如此强军,实乃罕见!”
他的心中不禁对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有了更高的期待。
刘表和贾诩都是知兵之人,这些年也见识到不少军队行军的模样。
有些军队,看似行军速度非常快,士兵们如脱缰的野马般狂奔,但队形却杂乱无章,前后不一,节奏拖拉。
有的队伍前面的人早已跑远,后面的却还在原地磨蹭。
而有些军队,则像是没吃饭一般,有气无力,步伐沉重。
士兵们拖拖拉拉,一天都走不出去十几里路。
与之相比。
顾衍的军队,哪怕一天行军50余里,可队形丝毫也看不出混乱的模样。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停止行军的命令。
声音在队伍中迅速传递,士兵们依次停下脚步。
刘表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太阳虽然已经低垂,但是天色尚早。
他不禁疑惑道:“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就停止行军?”
贾诩骑在马上,手搭凉棚四处眺望。
他目光敏锐,很快便指了指远处一座树林茂密的山丘说道:“此地伐木方便,便于立寨,所以提前在这里安营扎寨!”
刘表顺着贾诩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山丘树木郁郁葱葱,确实是获取木材的好地方。
他心中暗自佩服贾诩的洞察力,点头说道:“文和所言极是,如此看来,顾将军深谙兵法,考虑周全!”
接下来,刘表和贾诩全程目睹了顾衍大军安营扎寨的情景。
随着命令的下达,顾衍大军便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士兵们仿佛训练有素的蚁群,各司其职,忙碌而不乱。
负责挖掘壕沟的士兵们迅速拿起工具,奋力地在地上刨挖。
泥土飞扬,壕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延伸、加深。
一些辎重车上卸下了立栅栏的木桩、立柱,士兵们肩扛手抬,将这些材料运往营地周边。
他们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缓。
一部分士兵开始搭建营帐,他们熟练地将营帐的支架立起,铺上帆布,动作迅速而有序。
另一部分士兵则前往山丘伐木,斧头砍在树干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被砍伐的树木,有些被立成了营地的寨墙,有些被制成了鹿角拒马。
这些鹿角拒马也被迅速安置在关键位置,尖锐的尖头指向营地之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直忙碌到太阳快要下山,整个营寨才算大致完成。
这可是一座,明天一早注定要放弃的营寨。
可是顾衍大军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哪怕是一座临时的营寨,也考虑到了攻守兼备的问题。
面对这样的营寨,就算夜间碰到敌军偷袭,也不可能被攻克。
刘表和贾诩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的震惊更是难以想象。
这一天的行军,让他们看到了顾衍大军的一面。
但这傍晚的安营扎寨,又让他们看到了顾衍大军的另一面。
行军途中令行禁止,就算在汉军中,也只有少部分军队能够做到。
可是这样有效率的安营扎寨,实属罕见。
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在敌国,而是行军在国内的土地上。
西凉叛军的大军远在陈仓,游荡的叛军骑兵,又被驱赶离散。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一般的军队,恐怕就直接搭个帐篷,怎么会这样一丝不苟立寨扎营。
而且还是这样,非常坚固的营垒。
关键是这些士兵毫无怨言,显然他们从并州过来,一路行军都是这般。
贾诩摇了摇头,他神色有些凝重,喃喃自语道:“如此强军,实乃罕见,虽说驻军在并州边陲,恐怕也是福祸难料!”
“文和,你说什么?”刘表疑惑的看向贾诩。
他听见贾诩在嘀咕,却没有听清贾诩说什么。
贾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景升兄,我在感慨顾将军,治军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