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雪见自己这一巴掌落空,更是怒不可遏,指着杨嬷嬷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躲开!”
杨嬷嬷不卑不亢地回道:“大夫人息怒,老奴并非有意,只是本能反应罢了。”
苏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冷声道:“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闹!杨家的,你来此所为何事?”
杨嬷嬷恭敬地说道:“回老夫人,今日一大早便发现清幽苑少了一个丫鬟,名叫桃红。姑娘便让老奴来请大夫人派人帮忙寻找一下。”
苏泽临一听,冷哼一声:“哼,都是她派来的,还需找什么找,这贱婢就在这儿呢,已经死了!”
杨嬷嬷故作惊讶:“啊?桃红死了?这怎么会……天啊,大公子,你的脸怎么会成了这样?这么多伤口,怕是会留疤吧?”
此刻的苏泽临最讨厌别人提到自己的脸以及那满脸的伤疤,每提一次,仿佛就是在提醒他前途毁了。
苏泽临紧握拳头怒喝道:“住口!你这老奴!”
杨嬷嬷赶忙低下头,说道:“大公子息怒,是老奴失言了。”
周若雪觉得杨嬷嬷就是故意的,她指着杨嬷嬷骂道:“这就是苏玥干的,你这老奴如今还在这里明知故问惺惺作态!”
杨嬷嬷说道:“大夫人,无凭无据,你可不能这般污蔑大姑娘。”
苏泽临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无凭无据,事情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回去告你那主子,本公子不会放过她的。”
苏远望皱了皱眉:“住嘴,玥儿再怎么样也是苏家的嫡长女,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不可以胡言乱语。”
苏远望主要是怕万一苏玥残害手足的名声传出去,会影响到与国公府的婚事。
杨嬷嬷原本还有些同情苏泽临,可听到苏泽临这样说,她猛的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
“大公子,你说的没错,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大姑娘也不会冒着被传出残害手足的名声去陷害大公子。
再说大姑娘的亲事也快到了,大姑娘还想让大公子背着进轿风风光光嫁出去,自然没必要做出这样不利己的事。
大公子,你觉得老奴说的是不是?
老奴想着肯定是桃红这贱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下药迷晕大公子做了这些龌龊的事。
至于蛇嘛,老奴这就不清楚,大公子是要考科举的人,想必一定比老奴懂得多,知道这些蛇到底是哪里来的。”
苏泽临闻言眼神如同毒蛇般看着杨嬷嬷,他怎么会听不出杨嬷嬷分明是在提醒自己。
若是他一直死咬着苏玥不放,苏玥可能还会将他残害手足的名声扬了出去。
苏老夫人和苏远望又不是蠢人,从刚才苏泽临一口咬定是苏玥害他,加上杨嬷嬷暗示的这么明显。
他们就明白了,大概是苏泽临技不如人设计害苏玥不成,反被苏玥设计。
可苏泽临和苏玥比起来自然是苏泽临更重要些,所以苏老夫人和苏远望决定这件事先轻轻放下。
苏老夫人先开口:“既然桃红已经死了,杨家的,你就把她带走吧。”
杨嬷嬷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让自己走了,走了也更好,她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于是应声道:“是,老夫人。”说罢,便招呼了两个小厮将桃红的尸体抬走。
杨嬷嬷走在最后面刚准备出屋子时,苏远望突然叫住她:“等等,你回去告诉玥儿,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待嫁莫要生事。”
杨嬷嬷心下一咯噔,听大老爷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知道了此事是姑娘所为?
杨嬷嬷不敢多想,她立即应下快速转身离去。
苏远望则是对一旁的府医问道:“大公子这伤疤可有法子除去?”
府医也不敢说没法子,毕竟这样说显得自己太没能力,可他的确是没能力治好苏泽临脸上这些伤口。
“大老爷,宫中的秘药可不少,说不定就有能治好大公子伤疤的好药。”
周若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此事不到最后不能走漏风声。”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苏泽临平安无事进入考场,她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大好前程正等着他呢。
苏远望自然明白周若雪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让府医和其她丫鬟都退下,还嘱咐府医看能不能研究出能淡化伤疤的药膏。
这时时,周若雪却哭着对苏老夫人地说道:“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母亲,你可不能因国公府就偏袒苏玥那丫头,看她把临儿害成什么样了,可怜我儿十年寒窗苦读,如此被那丫头毁成这样!”
苏泽临眼眶也湿润了,可他强忍着眼泪,他觉得若此刻落下泪来,就真的好像输给苏玥一般。
苏老夫人闻言气道:“老身何时偏袒玥丫头了?临儿,事到如今,你还不同祖母讲出实情吗?”
苏泽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祖母,是孙儿先设计想要放蛇吓苏玥,没想到反被她算计了。”
苏老夫人气得用拐杖跺地:“糊涂!眼下你就要科举了,你怎能做出这等事来,这谋害手足一旦被传出去,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朝男子若名声太差也是做不得官的,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去了?”
苏远望也是满脸怒容:“逆子!你真是让为父太失望了!玥儿已经答应出嫁了,你怎么就不能忍耐一点非得发生这种事端?这下好了,搭上自己的前程你可满意!”
苏泽临深呼口气,哽咽道:“祖母,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看母亲被苏玥欺负成那样,我就想吓唬她给个教训,
没想到苏玥竟然这么心狠,不仅毁了我的容还断了我的前程!”
周若雪闻言差点再次气急攻心,她千交代万交代苏泽临不要插入后宅之事,没想到这儿子愣是不听。
“昨日母亲就同你说了,你只管好好读书不要插手后宅之事,你怎就不听母亲所言?”
苏泽临低着头,一脸悔恨:“母亲,儿子当时只想着为你出气,一时冲动才铸下大错。”
苏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何用,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救你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