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瀚没想到林初会帮他说话。
他看着林初,几度张嘴想要说话,最后似乎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林初见他这样,看了眼地上的几人,问道:“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她看得出陈文瀚对这些人是有恨的。
但奇怪的是,护卫队的人似乎对此都毫不知情。
虽然她有些好奇,但她向来明白,做人不应该对他人的伤痛或私事有过度的探知欲。
只要他不伤天害理,只是处理几个伤天害理的恶霸,她不会管。
听到林初的话,陈文瀚眼中的防备终于破裂。
“他们害死了我姐姐。”
他的视线从林初的身上,转到了地上被绑着的几人身上:“你们,这些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宋哥已经尝过陈文瀚那一脚的厉害,他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回忆自己都害过哪些人。
但或许是答案过多,让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反倒是那一家三口中的男人听到这话连忙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害过人啊,害人事情都是宋朔做的,和我们无关!”
“宋薇,你说句话啊,害人的事情都是你弟弟要做的,我们都是阻止的,但他非不听,非要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害我们也只敢躲到这里。”
女人听到他这话眼神变了变,飞快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随后有些心虚地点头:“对,对,害人的事都是阿朔要做的,我们都是被迫的。”
而他们身旁被绑着的十多岁的男孩的心理素质比他母亲要好得多,他立刻附和大喊:
“对,都是舅舅要害人,我们根本阻止不了!”
似乎是儿子的话让宋薇更加坚定了,她再次出声:“是啊,我们一家三口连一只鸟都不敢杀,又怎么会去害人。”
陈文瀚一开始还只是冷眼旁观,听到这里他倏地笑了。
“不记得不要紧,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
“末日刚降临半个多月,我姐姐作为护卫队员,带着建造队上门帮你们安装防腐蚀金属。”
“建造队干完活去下一家赶工了,我姐姐在你们家登记结束,正要离开,却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一群黑乌鸦。”
“你们害怕黑乌鸦,就自己躲回家,把我姐姐推了出去。”
“你们抢走她的枪,把她推下楼,害她无法行动,最后被发了狂的乌鸦群生生啃噬成了一抔白骨。”
“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是宋朔逼迫你们害人?”
听到陈文瀚的话,宋朔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中逐渐有了些恍悟。
而地上躺着的那一家三口则有些慌了神。
“什么啊,什么啊,我们哪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姐姐她自己跑得慢,没来得及进屋,怎么能说是我们害的呢!”
夫妻俩截然不同的反应,让陈文瀚冷笑出声。
他上前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心窝,力气之大,似乎瞬间踹断了男人的一根胸骨,疼得他身体蜷缩成一只煮熟的大虾,躺在地上直抽气。
“没做过?你确定吗?”
“嗬……嗬……”男人疼得满头是汗,无暇回答陈文瀚的问题。
下一秒,后者抬脚再次踩上他的胸膛。
“做,做了……我们……确实害……死了一……个女护卫队……的。”
听到对方承认,陈文瀚却依旧没有把脚抬起来。
“求……求你,我……我已经……说了……疼……求你……”
陈文瀚眼底猩红,带着水光看着地上的男人恨声道:
“我姐姐当初也在门口求你们啊,她说求你们开开门,让她进去躲一躲。而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男人的神色已经有些涣散,嘴里疼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女人看着怕极了,不停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想开门让她进来的,但是,但是那么多乌鸦,它们的嘴又尖又利,一下就能把人的皮肤弄破,都是血啊……
我们只是普通人,哪敢哪敢跟它们对抗,你姐姐她是护卫队的,我们以为她有办法。”
陈文瀚听到这里,转身一脚踩在宋薇身上:
“她为了保护你们,才让你们先跑,你们却把她当做转移乌鸦视线的工具,把她推出去!”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陈文瀚脚下用力,宋薇骨头断裂的声音传进林初耳中。
她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在一旁帮忙看守着其余瑟瑟发抖的俘虏。
最终,那四个人全都被陈文瀚弄晕了。
陈文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来,在地上坐下。
“林初姐,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不是姐姐,而是林初姐。
林初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有眼睛和判断力,我相信你不会拿无辜的人撒气。”
只要不是拿无辜的人撒气,她又有什么好插手询问的。
陈文瀚闻言,神色微动,挣扎了片刻,他坦言:
“其实,在你之前,我就见过你们组织的其他人。”
林初心念一动,便想到了在此之前方市长收到的那些通知他们撤离的字条。
“那些字条,跟你有关?”
陈文瀚点点头:“我救了他,从他和别人的对话中我知道他们要做对我们地下城不利的事情,作为回报,他答应我晚几天再行动,给我们留足撤离时间。”
陈文瀚说起先前救任务者的事情。
林初从他的讲述中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追寻姐姐骤然离世的原因,是陈文瀚心中难以放下的最重要的事情。
但队里都说姐姐是死于意外。
或许是因为姐弟之间的心灵感应,陈文瀚却总觉得姐姐是被害死的。
每到雨停,他就会趁换班外出散心。
也就是那天碰到了两名正在缠斗的任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