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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聿指尖用力,将那密信揉的发皱。
片刻后,那密信在烛火上消散。
小公主他们回来是晚上。
裴知聿知晓慕书年很敬重他这位老师,将他单独叫到了书房。
慕书年脸上挂着笑,对着裴知聿拱手,“裴兄。”
“慕兄。”裴知聿嘴唇张合,脸上神情严肃,“太傅薨了。”
慕书年一下子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嘴角抽了抽,“裴兄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裴知聿看了他一眼。
慕书年默,“真的?”
“嗯。”裴知聿说出自己的意图,“我希望你能引导太傅所有的门生站在皇后这边。”
慕书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现在他的恩师去世了,他根本没心情讨论这些,“我......”
裴知聿点出来这件事的严重性,“如若你不抓紧时间,让旁人钻了空子,那等待我们的只有炼狱。”
“既然慕公子选择了站队,在这种非常时期就应该抓紧时间。”裴知聿看着他,“太傅的死已然注定,真相一时半会也无法大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想慕公子也是聪明人,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了吧。”
“我知晓了。”慕书年出了门。
恩师的死必然另有原因,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还恩师一个清白。
裴知聿收到之后的一刻钟
左相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报信的人进来就道,“左相,太傅薨了。”
左相本来在跟自家女儿下棋,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起身的动作太大,导致棋盘都翻了,“你说什么!”
报信的人恭恭敬敬的又说了一遍,“太傅薨了。”
“那太傅的那些门生呢?”左相喃喃。
以前太傅一直保持着中立,直到昨日才有了倾向,但还不明显,他本来准备这几日去拜访一下太傅,没曾想........
那些门生在朝廷多多少少有官职,如若他们选择了站队,那几乎胜局就能定下来了。
他都不用在这跟皇帝耗着,直接以清君侧的名号拿下皇位即可。
这时贵妃走上前,柔声细语的说,“父亲,太傅所有门生中,出了个状元郎,那些门生必然都在看状元郎的站队,如若他主动站在我们这边,那.........”
她话没说完全,但左相是什么人,立马就听出自家女儿的意思。
左相满意的点点头,意有所指道,“贵妃以为,静安的驸马是如今的状元郎可是相配?”
最牢靠的关系莫过于如此了。
贵妃微笑着点头,“父亲英明,静安与状元郎看着便相配。”
“那为父去求赐婚圣旨。”
“多谢父亲。”
左相往御书房走,说是去求赐婚圣旨,实则是他一人说了算。
他手里握着皇后的性命,只要不是立马要皇上交出他的皇位,说什么他都能答应。
果然。
如左相所料,这份赐婚圣旨要的特别容易。
怕夜长梦多,左相让小太监立马去状元府宣旨。
当时慕书年不在府中,接旨的是慕母,她第一次接触到明黄色的圣旨,整个人都害怕的有些抖。
接过来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她知晓自家儿子心里有人。
现在尚了公主,那.....那等了儿子一年的姑娘可怎么办?
左相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都看见,状元郎马上要成为静安公主的驸马了,与他成为一家人了,所以声势特别浩大。
宣读圣旨的小太监刚走,状元郎成为静安驸马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大街小巷。
自然也包括了公主府。
今日沈悦可没继续留在公主府,带着任务去买粮仓。
粮仓的地方很重要,挑的地方得隐秘而且得安全。
她选了好些地方才选到一个合适的。
签下契约之后,她往公主府走。
大家都住在同一片,她越是往那走,听到的话就越多。
“哎呀!这状元郎可真是好命!竟然能尚公主!”
“那可说不准,静安公主那性子,状元郎进了公主府也是够惨的。”
“你这话也有道理,还不如娶个京城贵女的好。”
.........
沈悦可越听越皱眉。
什么状元郎尚公主?
她停下脚步,问了嘴,“大娘,你们刚刚说的状元郎要尚公主是什么意思啊?”
那大娘看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也就说了,“就早些时候,赐婚圣旨下来了,给静安公主和状元郎赐了婚!姑娘,要是你早些来,说不定还能去讨点铜板呢!”
大夏国有个习俗,如若是皇帝赐婚,多多少少得准备些铜板给看热闹的百姓,趁机也讨要几句喜庆话。
沈悦可只觉得脑袋嗡嗡,赐婚?
给慕书年?
她有些恍然,对着大娘牵强的笑了笑,“大娘,多谢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娘点点头。
沈悦可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公主府。
慕书年在自己的院落等自己,她将挎在身上的背包放在桌上,紧盯着慕书年。
她也知道这不是慕书年的错,事先他也肯定是不知情的。
但他就是忍不住将这件事牵连到他身上去。
“慕书年!你解释!”她气呼呼的坐在他旁边。
慕书年慌了神,“我事先不知晓的,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赐婚。”
“屁!这赐婚根本不是皇上赐的!一看就是左相的手笔!”
皇帝还没多管闲事到这种地步,而且听浅浅说,他这父皇虽然没有治国之才,但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主。
赐婚这种事情,绝对是尊重个人意愿的。
“嗯。”慕书年连忙说,“我恩师去世了,左相此举应是想要拉拢太傅的门生。”
“哼!”沈悦可双手交叠在胸前,整个人都被气的不轻。
她就是生气!
有苦衷,她也见不得自己男朋友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悦可。”慕书年哄她,“我不会成为静安公主的驸马的。”
他知晓沈悦可不怎么讲理,喜欢自己哄着她,但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更倾向于讲理。
慕书年将心中一早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悦可,我刚才去找过裴兄了,现下皇宫被左相掌控,饶是很多大臣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仍旧选择了装傻,如若我这时出面,会打破表面的和平,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只能应下这份赐婚圣旨.......”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要用这个身份做很多事情,悦可。”
沈悦可都知道,可她就是不开心。
“你不许拉她手。”沈悦可给他立规矩,“你也不许亲她,也不许陪她同游。”
“前面几条可以。”慕书年诚实道,“但最后一条同游,不可避免。”
沈悦可真的快被慕书年这木头性子气死了,打了他一下,“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不能。”慕书年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
沈悦可:“...........”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
她站起来,动静特别大。
慕书年连忙跟着一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