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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聿就在不远处,将那大夫和夏梨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视线又落在小公主纤薄的背影上,微微顿住。
夏梨浅转身,看到裴知聿的时候有些绷不住了,脑袋往他怀里一扎,眼泪就开始一滴滴往下落。
裴知聿不发一言,只是抬手,在她背脊上轻拍。
他内心拉扯纠结了很久,还是在夏梨浅的眼泪中败下阵来,主动提出,“我从裴国带过一个大夫来,让他给你母后瞧瞧。”
而后将她与自己拉开一定距离,指腹落在她湿润的眼睑上,“别哭。”
夏梨浅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将唯一希望落在了裴知聿所说的医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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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能被搬动。
四人就在医馆后面住了下来。
入了夜,木冬就找到了自家主子,悄无声息的进了裴知聿的房间,拱手,“主子。”
“嗯,你让木风也从暗卫里出来。”
“主子可是受伤了?”木冬焦急问。
“没有。”裴知聿说,“皇后中了毒,我想让木风给她瞧上一瞧。”
木冬点点头。
他是之后才到裴知聿身边的,不知道之前小公主对他的虐待,只知道小公主和她身边的丫鬟人都不错。
对他和主子也都挺好。
上次还请他吃了冰粉呢!
“好,主子,我这就安排下去,木风明日就能来。”
裴知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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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夏梨浅的房内。
被木冬带回来的淡绛站在一旁哽咽抽泣。
“公主,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淡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好那木冬算是个有良心的,过来找裴质子的时候,还顺带将奴婢给捎上来了,要不然奴婢真的见不到公主了。”
“好了好了。”夏梨浅安抚她,“现在不是见到了吗?你先下去用膳,然后洗漱一番,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淡绛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狼狈,应声道,“好,奴婢这就去洗漱。”
夏梨浅唇角牵了牵,等淡绛出门,她便疲惫的躺在了床榻上。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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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淡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跟之前一般入内唤夏梨浅起身洗漱。
夏梨浅心里存着事,叫了一遍就起身了。
淡绛已经从秀琴姑姑那听到了关于皇后娘娘和小皇子中毒的事情,不知晓应该怎么宽慰公主,就干脆没出声,默默加快手中的动作。
快速给小公主挽了个发髻。
夏梨浅与平日里一样,用了早膳才往外走。
没想到出来就撞上了裴知聿,他身边还站着个生面孔。
夏梨浅心下大喜。
木风主动上前给夏梨浅行礼,“公主,在下木风,特来给皇后娘娘解毒。”
“好,那你便快进去瞧瞧我母后。”她殷切的不得了,“我给你提药箱。”
“哎?”木风一个不察,药箱还真到了夏梨浅的手上。
夏梨浅拎着往里走,木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也立马跟上。
秀琴姑姑从夏梨浅手上接过药箱,放在一侧,“公主,昨日夜里,娘娘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老奴没告知娘娘真相。”
“嗯。”夏梨浅让开位置,“木风,你快替我母妃瞧瞧。”
“好。”木风坐在脚榻处,秀琴姑姑将皇后的手从被褥中拿出来,在手腕处垫了一块帕子。
木风这才将手搭在皇后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约莫一盏茶,木风收回手。
“这毒可解。”木风看向夏梨浅,“但有一味药材着实难觅,木风听闻大夏国皇帝的私库中有这种药材。”
夏梨浅:“什么药材?”
“玉髓芝。”
秀琴结巴的都不太会说话了,“这....这.....”
“秀琴姑姑,怎么了?你知晓这玉髓芝?”
秀琴低下头,“这玉髓芝,老奴确实听说过,存在于皇帝的私库中,是大夏的国宝之一。”
木风:“公主,要是你能为皇后娘娘求来这玉髓芝,皇后和小皇子的身上的毒在下立马能解。”
“好。”夏梨浅虽然心中没几分把握,但也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以前皇帝宠爱她们,那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但她现在问皇帝要的可是大夏国的国宝。
这含金量根本不是那些宠爱能够媲美的。
她正着急去哪找皇帝,皇帝就主动找上了门。
皇帝安顿好那些大臣便打听了皇后和昭阳的落脚处,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淡绛给他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皇帝已然走到了内院,除了知道他身份的,也没外人在,当即就问,“皇后和昭阳呢?”
“皇后娘娘和公主在里侧。”
皇帝立马往里走。
昭阳听见声响迎出来,“昭阳参见父皇。”
看到夏梨浅无碍,皇帝松了口气,“皇后呢?可有平安生产?”
夏梨浅立马开始卖惨,“父皇,母后生了个小皇子,但......”
皇帝刚扬上去的嘴角重新落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但母后和小皇子都中毒了。”
皇帝俨然也是惊讶的,“中毒?”
“皇后的膳食不可能出问题!”皇帝说,“其余东西也让人检查过,都是无毒的。”
“父皇,现在的重中之重不是找寻下毒害母后的罪魁祸首,而是要帮母后解毒。”
“此毒如何解?”
昭阳顺势说下去,“其余药材都能轻易找全,但有一味药材,需要父皇帮忙。”
“是何药材?”
昭阳观察着自己父皇的神色,缓缓出声,“是玉髓芝。”
“玉髓芝。”皇帝就思考了片刻就吩咐元德道,“你快马加鞭将朕私库里的玉髓芝去过来。”
这下元德直接跪下了,“皇上,皇上不可啊,那可是大夏国的国宝,只此一株,要是皇上您拿过来给皇后用了,那些言官一定会上书的!”
“皇后危在旦夕,朕还怕他们联合起来上书?”
皇帝哼了声,“皇后比那什么玉髓芝重要多了,快给朕去取!”
“老奴...老奴......”元德跪在地上,还想着再劝说两句。
皇帝抬脚,元德顺势就往地上一滚,“哎呦,哎呦!”
皇帝笑骂,“你这老东西!”
“奴才这就去取。”元德伺候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看出来皇帝是认真的,麻溜起身往皇宫赶去。
皇帝撩袍推门进入,秀琴姑姑跟着进了里屋。
父皇和母后待在一处,夏梨浅没上前打扰,蹦哒蹦哒往裴知聿的屋里去。
“扣扣——”
屋内传来声音,“进。”
“吱嘎——”
门被推开,夏梨浅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黏腻腻的抱住裴知聿腰肢,“谢谢你,母后的毒马上就能解了。”
裴知聿俯身,低头贴在她额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