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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日
夏梨浅的伤口结好了痂,不光能下床,还被允许出了这幄帐。
连忌口也少了很多。
今日是夏梨浅第一次出幄帐,隐隐有些兴奋的催促淡绛,“淡绛,快些。”
淡绛无奈,“公主,奴婢得仔细着些,牵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而且公主,你动作得小些,虽说这伤口已然结痂,但还是马虎不得。”
“知晓了知晓了。”夏梨浅嗔了她一眼,“你才多大呀,就这般念叨了。”
“公主!”淡绛胆大的回嗔回去。
夏梨浅失笑。
半盏茶后
淡绛帮夏梨浅穿戴整齐,给她挽了个灵动的发髻,才扶着她慢悠悠的走出幄帐。
夏梨浅不免觉得好笑,“淡绛,你家公主只是受了伤,又不是半身不遂了,用不着这么扶着。”
“公主,你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淡绛又皱起了眉。
“好。”夏梨浅妥协,将手从淡绛怀里拿出来,“你忙你自己的去吧,我自己随便走走。”
“公主,要不奴婢再陪你待会?”
“不用了。”夏梨浅往一个方向走过去。
淡绛拗不过自家公主,不厌其烦的提醒了好几遍千万要小心才舍得离开。
不过是十几步,夏梨浅就遇上了熟人。
静安趾高气昂的命令旁侧的人,“你去给本公主上树摘些野果来。”
旁侧的人也不是她也算认识。
是那日自来熟的谢柏泽。
没想到他不光自来熟,连脾气都这般软,静安这种坏脾气的人都能搭上关系。
谢柏泽微微皱眉,仍然恭敬道,“公主要是想食野果,在下可派下人去采。”
“下人?”静安高贵的抬起下巴,“如若本公主说,不要下人采的,只要谢公子采的呢?”
谢柏泽回的滴水不漏,“那谢某只能亲力亲为了。”
“那你替本公主上树去摘。”
一旁的小翠拉着静安的袖子,压低声音,“公主,贵妃娘娘让您跟谢公子好生相处着。”
“这不是在相处吗?”静安声音依旧。
昨儿个母妃夜里来自己幄帐,说是给自己挑了几个驸马人选,她自然是不愿的,谢柏泽这算是撞在她枪口上了。
饶是他长得不错,自己也不会轻易心软。
再说,有下人说他上次为亲妹妹摘过野果,既然他都能为他妹妹摘野果,那自然也是可以为自己摘的。
谢柏泽温润的脸上表情龟裂了瞬,咬牙应下,“好,在下这就给公主上树去摘野果。”
静安唇角翘了翘,“那本公主就在这候着谢公子了。”
谢柏泽微微颔首。
等他上了树,小翠才靠过去,“公主,你这般给谢公子难堪,怕是贵妃娘娘会生气。”
“母妃不会。”静安说,“而且崇平王也不会允许谢柏泽给本公主发脾气。”
夏梨浅定定的在一侧看了会,也差不多看出了些端倪。
大抵便是,谢柏泽在极力讨好静安,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夏梨浅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
——
树上的风景很好。
谢柏泽一上树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昭阳。
心下倏然腾起些怅然。
他看她,片刻后对她弯了弯唇角。
夏梨浅跟他也没什么仇,随即弯唇回了回去。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静安立马抓了把柄,气势汹汹的往夏梨浅那走。
她站定在她身前,“你在做什么?”
夏梨浅无聊了那么多天,没想到第一个撞上来给她解闷的就是这个蠢皇姐,她对她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散步。”
“有你这么散步的吗?”静安咄咄逼人,“谁让你冲着谢柏泽笑的?”
小翠在一旁拉静安袖子,“公主。”
她家公主真的太沉不住气了。
静安烦的可以,当即便甩开了小翠胳膊,“滚开!”
夏梨浅挑了挑眉,“皇姐管的未免有些宽了,我对谁笑,干你何事?”
“两位公主。”谢柏泽有些狼狈的赶过来,将手中的野果递给静安,“公主,这是在下给你摘的野果。”
静安低头看了眼,瞥到那果子上还沾着泥,立马蹙眉,抬手将谢柏泽手中的果子通通打落,“这果子上还沾着泥,你让本公主怎么吃!”
谢柏泽动了动唇,“那在下给公主去洗洗?”
“本公主不吃了!”静安说完就甩袖走了。
谢柏泽面露苦色,将地上的野果捡起,笑容有些牵强,“昭阳公主见笑了。”
夏梨浅没说话,反而是蹲下,将自己脚边的一颗野果从地上捡了起来,笑意盈盈的说,“本公主上次吃过便一直惦记着这滋味,不若谢公子将这些野果送给本公主?”
“公主喜欢?”谢柏泽有些惊喜。
夏梨浅不想与他交恶,给他解围的点头,“嗯。”
“那我送去公主的幄帐。”
“好。”夏梨浅跟他一同走了几步。
谢柏泽动了心思,主动试探的说,“也不怕公主笑话,适才在下也是无奈之举。”
顿了顿,他又说,“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夏梨浅愣了愣,后来反应过来这是谢柏泽在给她透露崇平王想要站队贵妃党派。
她唇角往上轻抬,“本公主瞧着也不尽然,一辈子的事情,自是得找个衬自己心意的。”
“而且,我相信谢公子是个聪明人,懂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聪明人不敢当,但婚姻大事确是重中之重,谢某唐突了。”
夏梨浅回,“无妨。”
“多谢公主宽慰。”谢柏泽将此事就此揭过。
两人并肩,又走了几步。
夏梨浅无意识的抬眸,便瞧见了拎着三只兔子的裴知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