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默了片刻,裴知聿伸手帮她盖拢锦衾,“就寝吧。”
夏梨浅这才慌忙收回视线,甚至头往里侧了侧,心跳更是不听话的胡乱加速。
忍不住想道。
裴知聿他既然知晓那发簪是自己的,又知晓京城贵女押注的心思在哪,为何还要拿?
她自是没脸大到觉得裴知聿对自己存着不一样的心思。
毕竟自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惹人厌的本事倒是不小,他没道理无缘无故对自己产生好感。
想不通,夏梨浅也不是那种无底线内耗自己的人。
当即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思绪飘向了另一件事上。
另一件事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
淡绛是将近午时才进幄帐给夏梨浅洗漱换药的。
夏梨浅乖乖的躺在床榻上,任由淡绛摆弄。
“公主,你这伤口都已经在结痂了。”淡绛惊喜道,“估计还有个几日,公主就能自由下床活动了。”
“真的吗?”夏梨浅同样惊喜。
光是在床榻上躺了这么两天,她便觉得尾椎骨那里又麻又难受。
“自然是真的。”淡绛又说起,“公主,早些时辰,长宁郡主来过一趟,说是想看看你,被奴婢打发了。”
“长宁.....”夏梨浅喃喃了句。
淡绛以为她听不真切,又重复道,“对,就是长宁郡主,昨天多亏了她,两位表少爷才能那般快的赶过去救公主。”
“嗯?”夏梨浅疑惑。
淡绛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讲了遍,“昨日长宁郡主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两位表少爷,据两位表少爷说,长宁郡主跑的全身都是泥,脚也扭伤了,整个人狼狈的不行,就算这样,还是一边哭一边让他们两个赶紧去救公主您和裴质子。”
“在奴婢看来,这长宁郡主对裴质子也是痴心一片,都摔成这样了,还担心着裴质子的安危。”
夏梨浅点头赞同,“长宁郡主确实对裴知聿痴心一片。”
不然又怎么会推她出去给裴知聿挡剑呢?
她当时虽然没瞧见推她的人,但推在身上的力道不算重,基本可以断定是女子所为,而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有且只有长宁一个。
她那般担心裴知聿,推自己出去也说得通。
夏梨浅唇角勾了勾,“淡绛,你去将长宁郡主唤过来。”
“是。”淡绛麻利的收拾完东西,端出了幄帐。
——
一盏茶后
长宁撩开幄帐进来。
确如淡绛描述的那般,长宁昨日应是拼命跑的,面色憔悴先不说,就连腿也是一瘸一拐的。
她假笑着关怀,“长宁,昨日多亏了你,受罪了。”
长宁有些不敢看昭阳,只低着头道,“这是长宁应做的。”
“是么?”夏梨浅犀利的问,“所以,你推本公主出去给裴知聿挡剑也是应做的?”
长宁顷刻间抬眸,震惊的看着夏梨浅。
夏梨浅继续说,“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站在我身后的就你一个,而且有推我动机的也就你一个,但凡我有点脑子,就能推断出当时发生的一切。”
她都这么笃定了,长宁也就认了,“昨日是我推的你。”
“你知不知道剑偏几分,我就没命了?”夏梨浅气的要命。
“我当时...当时太担心知聿了....”
夏梨浅穷追不舍的问,“所以,在你眼中,裴知聿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长宁无措,“昭阳,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梨浅继续输出,“你要是担心裴知聿受伤没命,你完全可以自己扑上去给他挡剑,为什么要推我出去?”
“我.....我.......”长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你怕死,难道我就不怕吗?!”
长宁低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昭阳,真的很抱歉,我昨日不想的......我.......”
夏梨浅不说话,等着她继续。
结果。
顿了顿,她泪眼婆娑的抬眼,“昭阳,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就是...就是能不能不告诉知聿,是我推的你,我不想在他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哽咽了下,她极其卑微的说,“求你了。”
夏梨浅:“............”
她是真没见过这么纯种的恋爱脑,为了裴知聿什么都能抛之于不顾。
本也没打算将长宁推她的事情告知裴知聿,这下更好了,夏梨浅趁机提要求,“行,狩猎回去之后,你主动搬离公主府,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长宁点头,“可以。”
“还有,以后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
长宁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瓷瓶,“这是金疮药和祛疤膏,昭阳你记得用,那我先走了。”
夏梨浅没说话,长宁转身,一瘸一拐的离了这幄帐。
等她离开,夏梨浅立马将那几个小瓷瓶拿了起来,唤来淡绛。
淡绛屈膝,“公主。”
她将那几个瓷瓶递到淡绛的手中,“以后将金疮药换成这个。”
淡绛接过,“好。”
夏梨浅精气神好了些,就想着跟淡绛搭话,“淡绛,昨日狩猎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有,奴婢听说,昨日不光是公主你遇上刺客了,连静安公主也遇上了。”
“啊?”夏梨浅不敢相信,“那静安她现在怎么样了?”
“静安公主没事,但被吓到了。”淡绛说,“现在贵妃娘娘正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呢!”
“那昨日静安是谁搭救的?”
“也是两位表少爷。”淡绛想了想说,“还有崇平王的嫡子,谢柏泽。”
“谢柏泽?”
“嗯。”跟原主待的久了,淡绛也沾染了些恶习,看男子首先先看外貌,她笑意盈盈的说,“这谢公子外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夏梨浅:“............”
下意识的问,“他长得比裴知聿还好看?”
幄帐门口,裴知聿撩开帘子的手一顿,随即唇角牵了牵。
旁侧的苏奕承又是一肚子火,超过裴知聿,瘸着腿撩开幄帐帘,委屈的不行,“小昭阳,在你心里,二表哥不好看吗?”
怎么碰到个美男子就用来跟裴知聿做比较。
裴知聿跟在苏奕承身后进来,视线倏然跟夏梨浅撞在了一起。
床榻上的人立马想起了昨晚那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不自在的偏开视线。
最后落在苏奕承的身上,哄着他,“哪有,在昭阳心中,二表哥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苏奕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可有好些?”
“好多了,过几日昭阳就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