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削山师兄的欲言又止,陆一鸣的耐心已经耗尽。
她不再看他,直接带着宝宝回到了飞舟。
陆一鸣对着飞舟用了清洁咒,就将宝宝放在了船舱地上。
最近宝宝会爬了,每天不爬一会,睡觉都睡不好。
宝宝躺在地上,看到妈妈不再限制自己,宝宝的心情极好,立马翻身趴在地上,开启了今天的探索之旅。
只可惜,陆一鸣已经清洁过船舱了,宝宝注定一无所获。
可宝宝是个极好满足的宝宝,能自己自由行动,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趁着陆一鸣不注意,还试图啃一下桌子腿。
陆一鸣看着这样的宝宝,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还不会走就会察言观色了。
船舱内并无危险,陆一鸣就任由宝宝自行探索。
陆一鸣在心里想着,明日要让弟子做些什么,她着实苦恼,她实在不记得刚踏上修行之路时自己都过什么了。
陆一鸣此前并未教导过别人,也没有类似的经验,她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还误人子弟。
再者她从未想过会教导弟子,这并非她所求,一想到此事,陆一鸣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陆一鸣自认为自己不是多好的性子,她已经想到明天要怎么让自己缓解心情了。
这时陆一鸣却听到一声咚的撞击声。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陆一鸣还是寻声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宝宝发出的声音,如今已会爬行的宝宝乐极生悲,一不留神撞在了门板上。
陆一鸣看着宝宝沉默的背影,并没有主动上前安抚,无他,因为怕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等陆一鸣平复好心情,宝宝也察觉到母亲的气息,扭身爬了过来,伸出双手要抱抱。
陆一鸣自无不应,弯腰抱起自己的女儿。
宝宝有些自闭,趴在陆一鸣的肩头装睡,没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
陆一鸣笑着将宝宝放在床上,宝宝的额角有些微红,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当妈的轻轻松了口气。
陆一鸣用自己的手在宝宝的身上丈量着,和刚出生时相比,宝宝长了半尺左右。
她低头亲亲宝宝撞到的额角,我的宝贝,你要平安健康地成长。
刚入夜,陆一鸣就收到削山师兄的联络,问她现在可方便,陆一鸣邀他上船一叙。
削山不是空着手来,在甲板上掏出了好多东西,知道宝宝睡着之后,他还有些遗憾。
削山掏出了很多小玩意,都是给宝宝的,陆一鸣替宝宝谢过,收下了。
也是此时,陆一鸣才意识到,宝宝的生活真的太过单调了,陆一鸣自我反省,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
削山从山下的露华楼打包了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看这架势,今日怕不是要彻夜长谈了。
削山给自己满上,又要给陆一鸣斟酒,当真做足了姿态,但陆一鸣还是没有给他这个面子,轻轻遮住杯口。
削山看陆一鸣不愿饮酒,只能遗憾的放下酒壶,招呼陆一鸣用饭。
酒过三巡,灵食填饱了忙碌一天的胃,而灵酒则壮了怂人的胆儿。
陆一鸣只是意思意思,简单吃了两口,大多时候,她只是在静静看着削山师兄狼吞虎咽。
饭用的差不多了,人也喝到微醺,要说的话也酝酿得差不多了。
削山耷拉着眼皮,语气却也听不出醉意。
“不是师兄不愿意告诉你莫野的事,他是真的有苦衷。”可他一张口又是这般陈词滥调。
陆一鸣重重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看到陆一鸣不愿意听这些,削山在心里感叹这个师妹真不好糊弄。
他一改刚才微醺之态,正经坐好,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实情。
“师妹你也知道,莫野他以前并不是这般性子。”听削山这么说,陆一鸣确实也觉得莫野和以前确实不同。
她记得莫野以前是一个非常不服管教的人,莫野看不惯她这种资质不怎么样,但还有师父护着的人,同窗时,两个人也没少借着对战的由头打架。
看到陆一鸣回忆的神色,削山接着说道,“后来,你不就跟着老祖去学剑了吗。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莫野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莫野了。”
陆一鸣并不搭话,无声催促着削山继续说下去,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师兄怎么这么磨叽啊。
“莫野资质并不算出众,修行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咱们这批都学堂毕业了,只有他还在学堂里混着。后来寻明师姐出言警告了他,如果再无贡献值就要将他赶出中青门。”削山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莫野无法再逃避,就硬着头皮接了取巨灵蛛卵的任务。他跟当时的李教习请完假,就孤身一人去了南林。”一想到接下来的话,削山有些不忍。
“就他当时那筑基后期的修为,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六阶巨灵蛛的巢穴,他进入巢穴的那一刻就被母蛛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是李教习拼死救了他。”削山感慨道。
“只可惜李教习伤势过重,半年之后就坐化了,走前给莫野传音,希望他能接自己的班,以后善待学生善待自己。”
陆一鸣皱眉道,“这李教习是不希望莫师兄因此自责,所以安慰他,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削山点头同意,“正是如此。自那之后,莫野就变了个性子,刻苦修炼,后来还拒绝了长老抛出的橄榄枝,一心以李教习为师。”
不能否认,这个故事真的很感人,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陆一鸣并不明白这和莫野设计自己之间有什么关联。
削山看到陆一鸣并不能接受的表情,又接着说道,“自从莫野当了教习之后,就想把所有的弟子都培养成宗门人才,不过有些弟子心性确实不佳。他就想找个修为能压得过这些弟子,且心性俱佳的人帮他。”
削山突然卖起关子来,“一说到咱们宗门心性出了名的好,修为也不错的弟子,师妹你能想到谁呢?”末尾竟有些幸灾乐祸,而陆一鸣已经黑脸了。
“他早就想找你了,可惜你这边总是不得闲,上次你带着孩子去青鸾峰,他这不就旧事重提,又盯上你了嘛。”
陆一鸣只觉得对方和莫野都有病,她语气不善,“所以,这就是他的理由?这就是他事先不同我商量,自顾自地去找了寻明师姐,还假称我已同意的理由?”
削山不敢接话,只说事已至此,师妹你就答应了吧。
陆一鸣直接被气笑了,这也算是苦衷?
就算是苦衷又如何,莫野的苦衷并不是他能设计自己,不顾自己意愿的理由。
若他愿意好好跟陆一鸣商量,阐明自己的难处,陆一鸣并不会袖手旁观。
可莫野这样先斩后奏,又不做任何解释的行为让陆一鸣实在难以接受,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陆一鸣觉得自己在莫野的眼里恐怕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她本人的想法莫野并不在意。
她被莫野高高架起,别人只看到了莫野的难处,陆一鸣说什么好像都是不体谅对方,陆一鸣十分不喜这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看着眼前目光躲闪的师兄,陆一鸣心火更甚,“师兄今晚用了不少灵食,师妹就勉为其难帮师兄消耗一下。”说完就挥剑朝削山攻了过去。
削山自知理亏并不敢还手,最后被陆一鸣打得鼻青脸肿。
陆一鸣专门朝他脸下手,削山竟也躲不过,只能被迫挨揍。
最后陆一鸣一脚将削山踹下飞舟,还轻飘飘地说了句,“明日收尾还要劳烦师兄,师兄请回吧。”
削山扶着腰顶着满脸伤痕,顶着师弟们异样的眼光回到了住处,暗自疗伤去了。
陆一鸣发泄过后,略微出了一口气,她平复气息之后,决定上床睡觉,养精蓄锐,明日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