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大雨,虎杖悠仁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了几声敲玻璃的声音。
“欸?”
他拉开窗帘,一张苍白清丽的小脸贴在上面。
“……老师?”
“是我。”
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她的气质跟初雪里泡的红酒一样愈加冷冽,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老师!你回来了?”
她像只灵巧的黑猫跳了进来,拂了拂身上的露珠,开门见山道:“悠仁,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眨了眨豆豆眼,心生疑惑:“去哪里玩?”
“冥界。”
“……”他有些石化,是他想的那个地方吗?
她摸了摸他的头,轻轻说道:“愿不愿意呢,我尊重你的选择。”
深谙多部恐怖片的虎杖悠仁当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他要去长长见识!
“去!我要去,哇酷哇酷!”
“哇酷哇酷!”
她止住了他的欢呼:“你先把衣服穿好。”
……
天台。
“悠仁,准备好了吗?”
他在雨中呼喊:“我准备好了——”
露子抽出丛云牙,对着天际一挥。
“冥道残月破!”
弯弯的月牙撕裂了虚空的裂缝,里面的空间透着神秘星空的光辉,她抓着悠仁,一头栽了进去。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背后的空间裂缝消失,他们真正来到了冥界。
暗紫色的夜幕,脚下是一片漆黑的深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狭窄的路,还在不断地由后往前坍塌。
“悠仁,不要回头看!”
她拉着悠仁一路夺命狂奔,这里是活人的彼岸,绝对的生命禁区,充斥着浑浊的魔物和妖邪。
四魂之玉的气息吸引了很多游荡的咒灵和妖怪,她只能一边挥砍一边向前踏步。
“可恶,怎么这么多……”
虎杖不断挥着拳,打出了几发漂亮的黑闪,回头却见她突然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大口大口喘着气。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永夜』发作,真麻烦……
下一秒,身体一轻。
黑纹覆上了悠仁的脸庞,他睁开了猩红的双眼,抱住了她在魔物里跳跃。
“宿……傩……”
他冷酷地发出几发斩击,将道路上的障碍清除,声音低沉:“这个时候想到我了?”
她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知道他还在生她擅自告别的气,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对,对不起……”
“啧。”他利落的攻击将周围的魔物扫除干净,却没有丝毫将她放下来的打算。
“嘴里天天念叨什么尊重生命,可你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无奈:“倔强的蠢货。”
“……”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我错了……”
穿过这条幽径,就是一座长桥,透明的河水贯穿这里。
忘川河,黄泉畔。
“露子,你来冥界做什么?”
她轻轻靠在温暖的胸膛上,说道:“来找我缺失的『和之魂』,我们要去一个叫‘奈落之底’的地方,那里停泊着死去之人的灵魂。”
宿傩了然地开口:“原来如此,你以前的灵魂是分散的。”
“宿傩。”
“怎么了?”
她紧紧埋在他的胸口,在怀抱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冷……”
活人在冥界会逐渐丧失生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的事情。
宿傩想了想,一把撕掉了自己的上衣,给她披上:“这样就不冷了。”
“……”您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爱穿衣服。
谢谢嗷。
他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她几眼。
“比上次轻了好多,但是这个膨胀的部位却一点也没小。”
“?”
她的脸一下子红成柿子:“不要说这种让人难为情的话呀……”
大爷低低笑了起来,她才明白他又是故意逗弄她的。
“……边台!”她小心地吐露心声。
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随意地说道:“再摆出这样可爱的表情,我可是会不客气地在这里享用的。”
露子默默撇过脸,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他开荤。
她勾起嘴角,心里莫名涌入一股甜蜜。
跨过忘川河,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天空变成了锈红色,地上长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一只脚边的跳蚤突然开口说话,听起来十分不可置信:“露子?”
“嗯?”她向下查找,终于找到了声源,也有些不可思议:“冥加爷爷?”
“芜湖~”它跳了起来,一蹦蹦到她的肩膀上:“想不到我冥加还能再跟你见面!”
作为见面的礼节,它很熟稔地吸了一大口血,只是口器还没刺下去,就被人拿了起来,捏成了肉泥。
宿傩的指甲夹着这只跳蚤,挑了挑眉:“吸血的小妖怪?”
肉饼跳蚤很快像个气球一样恢复了原状,冥加睁大了眼睛:“你……你是?”
“啊,竟然会复活,有意思。”他眯起了红眸,脸上是危险的笑容。
麻瓜了。
两个吸她血的货色凑到一块了。
她头疼地说道:“冥加爷爷,他是我的恋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小跳蚤突然不敢动弹了。
啊?我刚刚被宿傩打了?
露子呼出一口寒气,不想耽误时间,直接问它:“冥加爷爷,你知道‘奈落之底’在哪里吗?”
它伸着长长的鼻子,挠了挠头,说道:“‘奈落之底’?那是冥界永不能解脱的无间之地狱,你去那里做什么?”
宿傩不耐烦地抓起这只小妖怪:“老杂鱼快点带路,不然就杀了你。”
冥加:到底谁更老啊!
它认命地指路,又暗戳戳地看了看他们,内心不禁对露子竖起大拇指。
能跟这尊大煞神处成情侣。
牛笔啊。
走了不知道多久,怀抱中的臂膀是如此的平稳,她闻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差点就要睡着了。
“在这里睡着,你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宿傩低头对她说道。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