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匆匆而过,新芽春意闹枝头。
秋月开始挑选谷种,准备育苗。
她照着娘亲教的,把无虫咬,无霉烂,金黄饱满的谷粒挑选出来?
放入水中浸泡两刻钟,再轻轻搓洗,把杂质去掉。
再用水清洗一遍沥干水分后,放入清水中浸泡四个时辰。
把水倒掉,把湿润的稻谷放在通风的地方,每天撒水保持湿润并不断翻动。
过了两三天,谷子便开始发芽。
在田里整出三分泥浆地,把谷子撒上去,铺上稻草,怕把谷子冻坏了。
等谷苗长至一节手指长时施肥,谷苗长至手掌长时,便可以插秧了。
把田地翻平整,灌水把泥土浸透,把稻茬用脚一个一个踩进泥里沤着,可以肥田。
春雨绵绵不绝,布谷鸟翱翔在林间地头,嘴里不停催着:布谷布谷,黄梅子快熟。
秋月被它催的急了起来,家里只有一套蓑衣,被雨淋了得风寒还得花钱吃药,秋月便让秋星与妹妹一同在家。
秋星不愿,也不知去哪找了顶斗笠,拿稻草编成蓑衣模样,往身上一捆,跟着姐姐去插秧。
秋月看他这一身行头,不由笑道:“你从哪弄来的,怪模怪样。”秋星得意一笑。
插完秧,接着种大豆。
把荒地种上大豆,种完大豆又把菜种撒上。
等菜苗露出浅浅一层绿,田里的杂草就该拔了。
秋星干活越发熟练,渐渐的把田里的活接手过去。
索性现在只是些杂活,秋月便在家里缝缝补补,洗衣做饭。
又去买了鸡仔回家,每日精心照料。
等鸡仔大些,又买了一头猪仔。
晚间和弟妹一起细细算账,鸡仔几钱,猪仔几钱,家有几钱,还剩几钱,算的清清楚楚。
秋兰也开始学着喂鸡挖猪菜煮猪食,渐渐也是个得力帮手。
现下每日里鸡鸣猪叫,整个家瞬时生机勃勃起来。
闲时姐妹俩一起做针线,秋月的针线活是钱氏教的,不是多细致,也大抵过得去。
等秋兰针线练熟了手,又去镇上买了不少碎布回来,学着纳鞋底做鞋。
如此忙忙碌碌,到了六月,又该割稻谷了。
秋星已经长成了结实的半大小子,干活也顶得上半个壮劳力了,秋兰也下地帮忙。
今年三亩地的稻谷割得比去年快些,秋月留了不少薯种,打算种两亩地红薯。
稻茬挖了,把地分垄上肥,红薯切块,每块都留了芽眼。
把切口裹上草木灰,就可以下种了。
三姐弟每天同进同出,一个挖坑一个埋种一个裹草木灰,两亩地没几天便种完了。
接着是把稻谷脱粒晒干,这次秋月早早去镇上买了连枷。
比去年轻松许多。
等把谷子晒干称好,又要交赋税。
今年要自己把粮食送去镇上,衙役不下村收了。
姐弟两个推着粮食跟在村人后面,熙熙攘攘走到镇上,等着小吏来称重登记。
等到秋月家时,只见那小吏用斗装了谷子,抖了几抖,堆得高高的,共装了二十斗。
本来怕不够特意多带的粮食,被小吏这么一装,瞬间没了。
秋星有些气愤,秋月赶紧把他拉走怕他口不择言惹出祸事。
“那些人太可恨了,克扣我家粮食。”
秋月忙嘘了一声,示意道:“你看别人也是这样的,并不是只有我们家,但是你看他们。”秋月指了指人群:“有一个人敢说吗?”
秋星眼望过去,确实都敢怒不敢言。
“姐,为什么大家不说?”
“因为民不与官斗,他们克扣的粮食还不至于伤及根本。
所以没必要为了这点小利与他们冲突,况且自古民斗官都没好下场,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给自己找事呢?”
秋星听得似懂非懂,秋月也不管他,有些事见得多了自会想通内里关节,他是家里唯一男丁,总要学会独当一面。
秋月还想着采蘑菇赚钱,家里每人都挎了篮子上山采蘑菇。
外面的山地都被翻了一遍,秋月径直往去年捡到灰菌的那片山地走。
谁知今年却没有长,满地枯叶,连朵毒蘑菇都没看到。
在周围翻找了一遍,只找到几朵杂菇。
秋月有些犹豫,她想进去更深的山里,带着弟妹又怕遇上野兽不安全。
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
几人拿着几朵杂菇下山了,真是声势浩大的来,偃旗息鼓的走,秋月自己都觉得好笑。
靠蘑菇赚钱这条路走不通了,秋月就又买了十只小鸡,打算换条路致富。
先前那批鸡仔死了一只还剩九只,现在已经褪去黄毛长出翅羽了,再过几个月就可出笼,这十只刚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