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垂眸看着低伏颤栗喘息着啜泣的身躯,风宸轻声安抚着,俯身拥着怀里的人儿,侧躺至床榻间,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直至周煜华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平息,理智逐渐回归,尴尬的窝在风宸怀里,不自觉的扭腰动弹了几下。
风宸轻声哼笑两声,旋即借着屋内逐渐弥漫开的熏香,随今夜的正餐开宴。
怀中的喘息与哼鸣,逐渐从狰狞变得甜美,渐渐从善如流的配合起来,难耐的昂着脖子,半眯着眼睛,轻声呢喃着。
良久,风宸有些腻歪了此时的胶着,试图拨弄那笔直的长腿折回。
甜腻的呻吟,再度不自觉的加重了音调,嗷嗷痛呼哀嚎。
“这也做不到吗?”
“你这身体真是僵得要命。”
风宸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低声抱怨。
像是白羲从小练舞,和小林从小练武,都可以轻易随心的摆出各种姿势,倒是有些由奢入俭难的感慨。
此时,虽然暗暗抱怨两声,倒也不强求,只叫这呜咽的风吹到半夜,周煜华显得有些不耐,连嗓音也带上几分喑哑。
风宸将他丢在床上,身上的女仆装凌乱着,一只高筒白丝袜滑落至膝弯,一只卷着边儿仍箍在大腿,一高一低,看起来不太整齐。
短裙因为周煜华较之女孩更加高大的身材,更加显得短,露出一截荔白色的大腿,以及半拉圆润的云团儿。
上身的衣衫,在方才激烈的拉扯下,露出显眼的锁骨,豆腐块儿般的胸肌沁着汗渍,纵横凌乱的红痕增添了几分诱惑。
整个身躯半躬着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微微下陷,双眸紧闭,即使睡着了还带着几分粗重的喘息,回弯放在枕头上的手紧紧攥着枕头一端。
荼靡、凌乱,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风宸看了一眼,抓起床上的被褥,一挥盖在了周煜华身上,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他并不想跟周煜华睡在一张床上,洗完澡便离开了。
只是走到客厅,忽然被一个放在茶几上的事物吸引了目光,拾步走了过去。
茶几上有茶盘、茶壶、抽纸等物,都整齐的摆放着,唯有一个水晶球孤零零放在空旷的位置,显得有些显眼。
水晶球中是一片冰晶,洁白的世界,一座小雪屋伫立在水晶球中央,屋子前还堆着一个小雪人。
风宸将水晶球拿了起来,举起对向灯光,仔细观摩。
水晶球中飘零的冰晶,忽的变成了一片片随风吹拂的粉色花瓣,一片雪白的世界,以极快的速度冰消雪融,空中飘洒的白雪化作粉色的桃花瓣,小雪屋也变成了小竹屋,屋前屋后,桃林一片。
“啧!”
风宸将水晶球握进掌心,叫醒了值班的仆人。
“有人来过了?”
“啊!这……”
值班偷懒的仆人有些慌张,他不造啊!
风宸睨了他一眼。
“明早自己向管家领罚。”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了别墅。
紫禁山庄,风露园。
檐下的风铃随着夜风时而发出清脆的铃响,风宸一脚踹开院门,那檐下的风铃仿佛也随之高鸣不已。
但院子中很是空寂冷清,只有院子里的灯光不暗不明的亮着,显得过于平淡。
屋子里没有亮灯,里面也没有人,风宸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的赵家庄园,主楼地势广阔的后花园中,赵景林倚在西边的凉亭中,神情落寞的望着天边的月亮。
忽的抬手,指间松懈夹着的竟是一根香烟。
他不会抽烟,不过,这东西好像也没什么会与不会,反正他也不太在乎口腔里萦绕的是什么味道,又是什么气息。
秋天是个好季节,这种时候,若按风宸的雅兴,是该举办一场宴会,赏月赏花,吃蟹,绘上一幅中秋夜宴图。
但是,他现在好像有其他的兴趣。
赵景林抬手嘬了一口,将手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碾灭,转回亭子里坐下。
亭子中的石桌上,中间放着好几瓶酒,右边放着折射着月光显得凌厉生寒的寒月刃。
他总想做点儿什么,好把心里的情绪全都掏出来。
用这把寒气逼人的短刀,比划着自己的胸口、胳膊,随后又放下了。
风宸不许他将刀往自己身上扎,为此禁止他玩刀,直到风宸送了他一屋子的名刀,这条禁令,才默认的解除。
所以他将刀放下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风宸口中的忘忧君,所以想喝点儿酒,大醉一场。
但是,风宸也不让他喝醉,说他酒品差。
如今,他能想到最叛逆的事,大概是偷偷学会了抽烟。
风宸从小便是从名贵香料里泡出来的,沉檀龙麝,在风宸这里就像萝卜白菜一样的寻常。
习惯了各种名贵的天然熏香,对于合成化学香,有着一种接受不能,对气味更是敏感。
香烟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大忌。
赵景林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过没关系,他明天就送赵歆儿去武当山上的武校,不会跟风宸见面,因为异兽横行,无法使用飞机这一交通工具,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十天半月。
“赵叔叔!”
就在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吓了赵景林一跳,扭头看去,捂着胸口干咳了好几声。
“歆儿,不是让你去睡觉了吗?”
“怎么大半夜又跑这儿来?”
赵景林不悦的对穿着睡衣,抱着一个玩偶站在凉亭旁的赵歆儿质问道。
赵歆儿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
“认……认床。”
“我刚刚从窗户那里看到叔叔一个人在这亭子里喝酒,好像很孤单的样子,所以想来陪您聊聊天。”
“您是不是不开心啊?”
赵歆儿抱着玩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
“呵……”
赵景林闻言轻笑了一声,搂着赵歆儿的腰将她抱到腿上,让她枕着自己臂弯,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快睡吧你!”
“十四岁……认床这种事,认着认着就习惯了。”
“无法解决,无法改变的事,总会慢慢习惯的。”
赵景林轻叹着,不知是说给赵歆儿,还是自己听。
说着,又倒了杯酒,浅酌着。
“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不过是……人总有自命不凡,认为自己独一份儿的时候。”
“但实际上,谁都没有什么特别,总要学会面对现实。”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吗?可谁又真的,数过世界上每一片叶子。”
赵歆儿躺在赵景林怀里,打了个哈欠,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赵叔叔是第一人啊!是最厉害的觉醒者,当然是独一份儿,怎么会是自命不凡呢?”
“您本来就不凡啊!”
“啊哈哈!”
赵景林忍不住大笑起来,又点了支烟,凑到唇边嘬了一口,故意低头对赵歆儿吐了口烟气儿。
“可能是我还不够不凡吧?”
“赵叔叔!你好坏啊!”
赵歆儿扭头被烟气儿呛得咳嗽,不满的抱怨。
“嘿嘿……”
赵景林笑了一声,原来欺负人,真的挺有意思,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赵景林又抬手嘬了口烟,赵歆儿见状,赶紧将头扭到一边,捏着鼻子。
“哈哈!”
赵景林见状幸灾乐祸的大笑着,单手搂着赵歆儿的腿弯儿,抬了她一把,抱着她起身,来到亭子边,踩在亭边的吴王靠,让赵歆儿靠着自己胸口坐在大腿上。
“你看,漫天繁星,不计其数,但是月亮,只有一个啊!”
赵歆儿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难得的好天气,星空灿烂,月色皎洁。
“可是,如果满天都是月亮,不是很恐怖吗?”
“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亮,这样才刚好不是吗?”
“对了,我学过一首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就是说有的人是星星,有的人是月亮,才刚好组成这样灿烂的星空吗?”
听到赵歆儿这话,赵景林嘴角抽搐了一下。
刚抬起夹着烟的手又放了下去,神色古怪。
“谁踏马教你这诗是这么解释的?”
赵歆儿心虚的将眼珠转向一边,当然是她自己理解的,老师说的完全似是而非了,只记得星星月亮的。
但此时,说是自己理解的,显然没有说服力。
赵歆儿信誓旦旦的回答。
“老师教的!”
“哪来的庸师,这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赵景林轻啧一声,抽了口烟,骂骂咧咧。
“明天我送你去武当山,学正宗的武道,到时候,除了武道相关的事,学校老师教你的,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以前啊,吃这顿饭的都特么是群学渣,可别听他们瞎咧咧。”
“哦!我知道了!”
“您送我去吗?可之前您不是说……”
赵歆儿撇嘴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之前,赵景林说要去天水堂,所以让赵家派人送她去武当山,可听现在这意思,赵景林似乎要亲自送她去。
“嗯……”
赵景林闻言沉默了一刹,又笑了起来,点头应了一声。
天水堂已经不必去了,风宸说,他的祖上,曾定四季轮转,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四季,不必向外界求,也不必向祖先求。
人心当中,也有四季。
找到了这四季,他此时才敢抱赵歆儿,虽然他心里一直只把赵歆儿当妹妹,但若放在以往,哪怕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他也不敢与她如此亲近。
话又说回来,对风宸来说,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也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