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不为妾身高兴吗?”
乌拉那拉敏柔留意到胤禛奇怪的眼神,询问道。
“高兴,高兴!”
胤禛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般,小心翼翼地扶着乌拉那拉敏柔。
他看着乌拉那拉敏柔的肚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宛宛,谢谢你。”
乌拉那拉敏柔一怔,这个称呼,她好久没听过了……
或许是孕妇的多愁善感,她莫名地红了眼眶:
“王爷,您很久没这样叫过我了。”
胤禛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抚摸着乌拉那拉敏柔的脸,温柔且深情地开口:
“宛宛,宛宛,给我生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儿好不好?”
”好。”
乌拉那拉敏柔笑着点头,她开心地依在胤禛怀里,心道’王爷,我一定会为您生个聪明伶俐的小阿哥‘。
……
东院。
宜修一把拉过临冬:
“府医呢?我让你去找的府医呢?!”
临冬着急地回道:
“主子,奴婢刚刚问了守门的奴才,府医傍晚就进来了,可是他被苏总管拉去给福晋看病了,
奴婢跑到正院,青墨带人拦着奴婢,不让奴婢进去,连通传一声都不肯,
奴婢不敢耽误小阿哥,所以求了前院的侍卫,快马去最近的医馆请大夫,现在人还没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宜修此时六神无主。
弘晖今天明明已经好转了,没想到,才用过晚膳又开始烧起来了,反反复复,弘晖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了。
突然,宜修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把前天苗太医留下的药方,照着抓一副煎上。”
“是!奴婢这就去煎药!”
临冬立刻跑到隔壁房间捡药材。
剪秋将帕子放到冷水里浸湿,拧干,然后帮弘晖擦拭身体。
宜修蹲在床边,握着他滚烫的小手,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声音嘶哑地喊道:
“大夫怎么还没来?!弘晖,弘晖你不要吓额娘……“
眼看着弘晖的脸色从通红变得惨白,宜修不敢再继续等着。
她一把抱起弘晖,往正院跑去……
……
正院门口。
宜修抱着孩子怒喝道:
“狗奴才!放我进去!我是亲王侧福晋,你们怎敢如此对我?要是小阿哥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青墨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寸步不让。
她看了眼宜修怀中的孩子,平静地说道:
“小阿哥身带病气,万一传染给福晋,奴婢担不起这个后果,还请侧福晋不要让奴婢为难。”
“让开!”
宜修抱着孩子一头撞开青墨,剪秋亦帮忙推搡着婆子,不让她们靠近。
几人焦灼拉扯间,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是奶嬷嬷和府医。
“大夫!”
宜修喊道:“救救我儿子!他又发高热了!”
宜修说着就要进门。
奶嬷嬷立刻伸手阻拦,
“侧福晋,小阿哥生病了,府医自会随你去东院看诊,还请不要擅闯正院。”
”我要见王爷和福晋!“
宜修急怒道:“小阿哥病重急需救治,一刻也耽误不得,王爷和福晋若是知道一定会让我进去,你一个奴才怎敢私自阻拦我?!”
奶嬷嬷闻言挑了挑眉,她没接宜修的话,转而对身边的府医温和嘱托道:
“有劳大夫为小阿哥看诊。”
府医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这里的是非,他是半点儿也不想沾染。
奶嬷嬷沉着嘴角,眼含笑意地看向宜修:
“不是奴才不愿意帮忙通报,只是侧福晋也说了,大阿哥正在发高热,
咱们福晋刚刚有孕,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就算王爷知道了,也不会让大阿哥进门的,
既然侧福晋着急为大阿哥治病,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赶快带府医回东院。“
说罢,奶嬷嬷示意青墨进门。
青墨带着婆子闪身进去。
随后院门咔嚓一声关闭。
留下一脸惊愕的宜修。
“主子!”
剪秋着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咱们快回去吧!小阿哥要紧!”
“对,对……小阿哥要紧……回去,咱们回去。”
宜修失魂落魄,她抱着孩子仿佛逃离般跑向东院……
……
轰隆!
雨夜惊雷。
一场暴雨如天倾般拍打着沉寂的黑夜。
“王爷~”
乌拉那拉敏柔身体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对黑夜的声音特别敏感。
雷声轰鸣不断,每一次都仿佛轰击在她的心间。
她害怕地缩在胤禛怀中,试图寻求安全感。
胤禛睁开眼。
感受着身旁女人的恐惧,他应该安慰地拥抱着她、呵护她,为她撑起一个安全温暖的空间。
他手指动了动。
然后扯过身旁的被子,轻轻盖到乌拉那拉敏柔身上。
他看着漆黑的帐顶。
幻想着施月瑶在雨夜中快马奔驰的身影。
她当时,不害怕吗?
……
“弘晖——“
“弘晖——”
“弘晖——“
“……”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被雷声融化在滂沱大雨中。
宜修抱着弘晖冰冷的尸身跪在院中,一次次对着上苍磕头,
“求雷公电母开开眼……玉皇大帝垂怜……求观音菩萨慈悲为怀……求龙王送回我儿魂魄……求阎王老爷不要勾划他的姓名……”
剪秋将雨伞撑在她的头上,被宜修一把拍开。
“走开!你挡着上天,他们就看不到我弘晖了……求雷公电母开开眼……玉皇大帝垂怜……求观音菩萨慈悲为怀……“
宜修一遍遍哀求,她生怕自己跪得不够恭敬,不够虔诚,她每一次磕头都用尽力气。
鲜红的血液融入黑暗中,被雨水快速冲散……
……
“阿嚏!”
“福晋您是不是着凉了?!青墨!快请府医!“
“是!”
“我没事”,乌拉那拉敏柔甩了甩帕子道:“昨晚雷声太大了,吵得我一夜没睡。”
奶嬷嬷:”还是要看看大夫,小心为上,您现在可是双身子,千万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对了,王爷什么时候走的?我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冷的。“
奶嬷嬷留意着乌拉那拉敏柔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王爷半夜走的,福晋,昨夜东院的人来这边拍门,大喊大叫,王爷听到了……”
乌拉那拉敏柔一激灵,问道:“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