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楼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做工新颖又精巧,背靠老王爷,工匠都是从宫里抠出来的,谁家婚嫁都愿意来这订首饰。
施月瑶被金银楼门口那两盏大大的花灯吸引住了。
美人灯和财神灯,真是养眼又般配。
“金银楼元宵限量款首饰,不为佳人买上一套吗?”
小掌柜穿得像个红包一样站在门前招呼道。
施月瑶和兄长进店,被满目金灿灿银闪闪晃花了眼。
“两位贵客可有钟意的款式?若是没有,在下带您二位看看今日新款可好?
今日小店一共上新三十六套首饰,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也仅做这一次,日后都不会出同款了,两位这边请。”
小掌柜伸手一让,满脸笑意将施月瑶兄妹迎进门,态度极好,兄妹俩一个字都没说,便被小掌柜带去选首饰了。
那种‘不选一套就亏了’,‘手快有手慢无’的稀缺紧迫感,被小掌柜渲染得淋漓尽致。
施月瑶:怪道你们能发大财呢。
施月瑶跟在小掌柜背后,小声对大哥施文渊道:
“哥哥,听娘说要给你议亲,你不趁此机会给未来嫂子备一套吗?”
“咳,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施文渊正色道。
施月瑶瞥了他一眼,只见施文渊神色端正,耳根通红,她不禁追问道:
“哥哥,你希望未来嫂子是什么样子的?端庄的活泼的还是?”
“停”,施文渊:“我喜欢说话直白坦率的,别一句话拐十八道弯,还说不到点上,其他的,我相信娘的眼光。”
“两位贵客,请看。”
施月瑶一眼略过那些寓意成双的婚嫁款,最后选中了一套粉碧玺镂金钗,当场就付款戴头上了,跟她的蓝色衣裙相得益彰。
小掌柜猛夸施月瑶眼光好,施月瑶笑道:
“小掌柜真会说话,今日定赚得盆满钵满,等我兄长成亲,还来你们这打首饰。”
“哎哟,多谢贵客光顾,不是在下自夸,咱们金银楼的首饰,用过的都说好,戴着成亲,连生贵子咧,就连皇族成亲,都会来咱这定几样添添喜气”,小掌柜自豪道。
施文渊扬起大拇指,笑道:“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家的首饰是这个,京城第一啊。”
小掌柜忙拱手道:“不不不,不敢称京城第一,那最好的东西都在宫里头呢,不过,咱金银楼虽不敢与内造相比,但图个好意头嘛。”
施月瑶:“今年几位皇子阿哥都要娶亲,你们金银楼的师父可有的忙了。”
“嘿嘿,各位王爷成亲用的东西,自然是内务府包圆了,咱们金银楼也就做几件添添喜气罢了,不算忙,两位贵客要是有想做的首饰,咱们金银楼随时……”
“正月之后都能做”,老掌柜突然从柜架后面走出来,向施月瑶两人致歉道:
“贵客见谅,金银楼的金匠师父正月的单子都排满了,银匠倒是随时可以安排。”
施文渊:“我记得你家不是有七位金师父吗?”
老掌柜笑道:“是七位,因着雍亲王二月成婚,师父们都在赶做雍王府的订单,所以……”
施月瑶听后心中一动,将手腕上的金镯子摘下来,递给过去,问道:
“这个镯子可以帮我做个一模一样的吗?它原先是一对,我不小心弄丢了一只,单个总是不美,今日元宵,正好补上,圆圆满满。”
小掌柜接过去一看,瞧着花样繁复,工艺复杂,便道:
“做这种镯子,大概要五日左右,咱们店需要对着你这个金镯子画图纸,不知您是过了正月再将它送过来,还是现在就将它留在楼里?
若是现在留下,在下给您写张花押,等画好样图,您再派人取回,或者由金银楼给您送府上。”
施月瑶:“镯子我就先放这了,等过些时日我再来取吧。”
小掌柜取来纸张,“姑娘贵姓?”
“免贵姓施。”
小掌柜写好花押,将半边递给施月瑶为凭。
施月瑶收好凭据,约定日期,便带着施文渊离开了金银楼。
小掌柜目送两人离开,亲自将金镯子送入后堂锁起来。
老掌柜看着他迎来送往的样子,深感后继有人。
“就是还不够稳重,得继续教啊。”
对街的茶楼上。
施月瑶兄妹临窗而坐,边煮茶边赏街灯。
“阿嚏!”
施文渊从容地收起折扇。
“妹妹,你到底要做什么?”
施月瑶笑道:“看热闹啊。”
施文渊想到这几个月还有刚刚店里的事,忍不住问道:
“你的镯子乃外祖母所赠,家里既有图纸,何须另外绘制?
妹妹,你之前派到雍王府附近晃荡的人,我已经就近安排到咱家的店铺了,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做事之前要想一想后果,窥伺皇子的罪名咱家不能担。”
施月瑶为施文渊斟了一杯茶:
“哥哥,我去年推迟选秀并非意外,具体缘由不便告知,但我想做一些事情,哥哥你会帮我吗?”
施文渊沉吟道:“会连累家族吗?”
施月瑶:“……不会。”
“好。”
“多谢哥哥。”
施文渊摇头:
“我是你哥哥,你可以更信任我些。”
谢遥眨眨眼:“那……哥哥明日之后能派人守着长街入口,看看那雍王府的人什么时候会来金银楼取东西吗?”
“你……”
施文渊指着施月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许久才憋出一句:
“别告诉我你对雍亲王有意思,咱们家的女儿,非旨不做妾。”
施月瑶笑道:“哥哥多虑了。”
“你最好是,不然,以后都不许你出门。”
施文渊抽出一串糖葫芦,咔嚓咔嚓嚼着,特别解压。
施月瑶笑道:“您自己的妹妹您还不了解吗?我哪里是受得了低三下气的人,您就一万个放心吧。”
两人吃了几碟子小吃。
等街上的人渐渐变少,施文渊道:
“想必爹娘那边的游园灯会也该结束了,咱们也过去吧?”
“嗯,走吧。”
……
施月瑶等人一回府,便见到满院子亮着五颜六色的彩鱼灯。
而施文博本人,正站在大贝壳花灯里扮演鲛人。
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竹编的“海带”帽,本质上就是个纸扎帽。
施月瑶的父亲见状,立刻折下一根树枝追着他打,边打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