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紧锁眉头,心中思虑万千。
眼前这惨烈的景象,让他不得不承认,东门已经彻底失守,无法再进行有效的围堵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走到林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了几句。
嬴正主动带兵前来支援,这份情谊关飞也记在心里,他转头对嬴正说道:“嬴司马,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嬴正连忙抱拳道:“关将军言重了,袍泽有难,下官哪有坐视不管之理?”
关飞点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传令下去,召回各城门守军,全部撤回南门!”
“什么?撤军?”
“将军,我们不打了?”
“将军……”听到关飞的命令,跟随而来准备建功立业的将士们顿时议论纷纷,脸上满是不解和不甘。
关飞明白他们的心情,他高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也都想要一鼓作气,将这些叛贼全部剿灭。但如今东门已失,敌人实力大增,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以图后战!明日一早,我会在南门召集大家议事,共同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现在,所有将士,立刻整顿队伍,返回南门!”
“是!”将士们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们还是服从了命令,开始收拾战场,准备撤离。
关飞走到林牧身边,说道:“林将军,你也随我一起回南门吧,这里就交给将士们处理吧。”
林牧点点头,和关飞一起指挥骑兵将士们收殓同袍的尸首,准备返回南门。
夜幕降临,林牧默默地跟随在关飞身后,朝着南门走去,身后是满地的狼藉和悲壮。
嬴正带着四百骑兵回到北门,一路上沉默不语,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东门那惨烈的景象。
回到北门后,他立刻召集张良等人,将东门战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嬴正的讲述,众人都沉默了,一股凝重的气氛弥漫在房间里。
良久,张良率先打破沉默,他分析道:“如今东门已失,叛军实力大增,我们不能再分散兵力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赵云也说道:“合兵一处,才能集中力量,抵御叛军。”
大家都觉得如今确实只能合兵一处再作计较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北门守将嬴正便下令全军拔营,他带领着本部两千兵马和六千颍川郡兵,浩浩荡荡地朝南门开拔。
与此同时,西门的李毅也率领着本部兵马和五千沛郡郡兵,踏上了返回南门的路途。
一路之上,两支队伍都弥漫着凝重而压抑的气氛,将士们的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气一般,低落到了极点。
昨日的惨烈战斗,东门的失守,以及牺牲的同袍兄弟,都像一块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们的心头。
仅仅持续一天的分兵围堵计划就此失败,还打进去了一万多郡兵。
下午,阳光透过军帐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帐内投下一道道光柱,却驱散不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关飞的主帅军帐中,将领们一个个面色凝重,默不作声,气氛异常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关飞环视帐中诸将,沉声问道:“接下来,各位认为应该怎么打?”
帐内顿时一片寂静,将领们面面相觑,却都沉默不语。
大家都明白,如今东门已失,叛军实力大增,想要攻破陈县,难如登天。
过了许久,副将李毅才打破沉默,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如今之计,也只能试试以精锐士卒攻城,看看是否有机会攻破陈县的防守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陈县城高墙厚,又有十万叛军驻守,想要攻破谈何容易!这一战,伤亡必定不会少啊!”
“李副将说得对,”校尉周来接过话茬,语气沉重:“陈县是陈郡郡治,城高墙深,叛军兵力又在我们之上,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啊!”
关飞眉头紧锁,他知道将领们说得都有道理,强攻陈县,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位将领,沉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看着陈县落在叛军手中,我们在这里眼巴巴看着吗?”
将领们被关飞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末将愿为将军效死!”沉默了片刻,校尉王强猛地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在帐中回荡:“末将愿率领本部兵马,率先攻城,为大军打开一条通路!”
王强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心,让在场的将领们都为之一振。
关飞看着眼前这位勇敢的校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欣慰之情。
对于这种强度高的攻城战,关飞原也没有指望其他部队,肯定是要自己所属的禁军率先攻城的。
关飞点点头,赞许道:“王校尉果然勇猛,本将军就命你率领本部五千兵马,明日一早率先攻城!”
王强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领命:“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
“好!”关飞大喝一声,从帅案上拿起一枚令箭,扔给王强:“这是本将军的令箭,你且收好!明日一早,本将军会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谢将军!”王强接过令箭,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起身,向关飞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军帐,前去安排攻城事宜了。
嬴正沉默地坐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当然明白关飞的用意,也知道率先攻城意味着什么。
他手下的兵马是在颍川阳翟和公丘县时,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精锐,每一个都对他忠心耿耿,每一个都无比珍贵。
让他们去送死?嬴正绝不答应。
剿灭叛军固然重要,但也要讲究策略,讲究方法。
他虽然也很想剿灭城里叛军,但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到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跟对方硬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