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话音刚落,帐中气氛便是一阵微妙的变化。武将们大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陈县城门前,将那白莲教的贼人杀个片甲不留。
而文官们则面色各异,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似乎在权衡利弊。
顾风早就对嬴正这毛头小子一肚子火了。
想他顾风,堂堂豫州武举人出身,又是梁郡豪门顾家的嫡系子弟,如今三十岁了,也不过是在太守府混了个兵曹史的职位。
再看看这嬴正,出身小县城,年纪轻轻,才二十岁,就混了个从五品别部司马的官职,凭什么?就凭他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太尉何宪?
之前顾风就看不惯嬴正,想出言嘲讽几句,可碍于关飞将军在场,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
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压一压嬴正的风头!
“启禀将军!” 顾风连忙站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末将帐下有一员猛士,名叫顾白,乃是末将家族中一员悍将,自幼习武,勇猛过人。他定能生擒那白莲教反贼,将首级献于帐前!”
顾风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瞥了一眼嬴正,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者忌惮的神色。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嬴正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哦?顾兵曹史如此举荐,想必这位顾白将军定有过人之处。” 关飞将军捋着胡须,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这位顾白将军如今身在何处?可愿让他前来一见?”
“末将这就派人去请!” 顾风心中暗喜,连忙应道。
关飞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帐中诸将,朗声道:“诸位可还有其他人选?”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无人应答。顾风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头功,非他莫属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正却突然开口了:“将军,末将也有人选推荐。”
“哦?” 关飞将军来了兴趣,问道:“不知守中你要推荐何人啊?”
嬴正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下官的堂弟,亲兵都伯嬴庆,曲侯赵云赵子龙,曲侯太史慈太史子义,都是武艺高强,可以出战!”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身着甲胄,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大帐。
他正是顾风帐下的猛将,顾白。顾白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不怒自威,一身腱子肉如同铁塔一般,充满了爆发力。
他恭敬地朝关飞将军和帐中诸位同僚抱拳行礼,朗声道:“末将顾白,拜见将军!”
关飞将军上下打量着顾白,见他如此英武不凡,心中也暗暗点头,这顾白在郡兵中确实可以算是不错的猛士了。
关飞将军抚须大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顾白,问道:“顾将军如此英勇,不知可敢前去叫阵,挫一挫那白莲贼寇的锐气?”
顾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抱拳道:“将军说笑了!那些白莲教的乌合之众,末将根本不放在眼里!末将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些胆敢造 反作乱的贼子了,请将军下令吧!”
关飞将军见顾白如此自信,心中更加欢喜,当即起身,走到顾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好!顾将军有此胆识,本将军甚慰!来人,为顾将军斟酒!”
说罢,关飞将军竟然亲自拿起酒壶,为顾白斟满了酒,举杯道:“本将军在此预祝顾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顾白接过酒杯,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抱拳道:“多谢将军!末将定不负将军厚望!”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大帐,解开拴在营帐旁的战马缰绳,翻身跃上马背,手握战刀,直奔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顾白勒马停下,对着城楼上的叛军大声喝道:“城上的叛贼听着,我乃梁郡兵曹顾风大人帐下先锋顾白是也!尔等以下犯上, 大逆不道,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更待何时?”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怎么?难道尔等都是缩头乌龟不成,竟无一人敢出城与我一战吗? ”
城楼上的叛军听到顾白这番狂妄的叫阵,顿时一片哗然。
“这小子谁啊?口气这么大!”
“就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叛军们对着城楼下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城楼上,洪林的脸色铁青,这帮官兵,竟然敢如此轻视他们白莲教!
“妈的,这群狗官欺人太甚!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洪林身旁,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怒吼道,他正是白莲教豫州地区的二号人物,人称“过山虎”的洪涛。
洪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谁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地将军,我去吧!”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手持长剑的老者,他正是白莲教的护法刘群。
洪林点了点头:“刘护法小心,这顾白既然敢如此叫阵,想来必有些本事。”
刘群冷笑一声:“将军放心,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老夫去去就回。”
说罢,刘群一把抓住城头上垂下的一根粗壮的麻绳,这绳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编造而成,竟能承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只见他双脚在城墙上一蹬,整个人便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般,顺着绳索飞快地滑落下去。
城楼上的叛军们看着刘护法矫健的身手,都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好俊的轻功!”
“刘护法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这身手,比起那顾白来,只怕还要高出数筹不止!”
顾白见刘群如此托大,顿时仰天大笑起来,指着刘群的鼻子嘲讽道:“你这老贼好生狂妄!我身披坚甲,胯下良驹,你却轻装上阵,莫非是看不起我顾白不成?”
刘群闻言,不怒反笑,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淡淡地说道:“对付你这样的黄口小儿,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老夫这柄青锋剑,便足以取你性命!”
“老匹夫休要猖狂!”顾白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刘群怒喝道:“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小觑我顾白的代价!”
说罢,顾白猛地一拍马鞍,从战马上跃下,将手中的战刀往地上一插,指着刘群大声喝道:“来来来,今日我便不用战马,倒要看看你如何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