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躺在床上,双手牢牢地抓着南枝,生怕她跑掉,“南枝娘娘,那谢大人为何要抓我?”
小墩子此刻满脸都是泪水,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看着就是一个小可怜。
南枝给沈渠擦了擦眼泪,“这事不怪阿渠,是那谢大人心脏,起了贪欲,又怕担责任,坏人从不做好事,阿渠是好人,是受害者。”
沈渠好似被安慰到了,他抽了抽鼻子,“他就是散恶钱的坏人吗?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坏人?”
“也许是。”南枝总觉得这谢大人出现的太是时候了,他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幕后主使。
“也许?对了,南枝娘娘,我一直不懂为何恶钱流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沈渠翻了个身,直直地看着南枝。
南枝知道,今日若是不与他讲清楚,这小墩子怕是一夜都不会睡了,“比如说绛州局每年要出五万铜板,而相应的他们有五万的恶钱,他们将这些钱都流了出去,那么这一年市面上出自绛州局的通宝就有十万,逐年累积,到时候就是钱多物少,钱就不值钱了。或者你是一个劳作了一年的农夫,你用一年的收成换了二十个铜板,偏偏这二十个铜板都是恶钱,市面上不认,那你这一年是否白干了?”
“于富人来说有几个恶钱不是大事,但对于穷苦人家来说,一枚恶钱可能会害他们一家吃不饱饭,对吗?”沈渠听了南枝的解释后,略微懂了一些。
南枝摸了摸他的额头,“没错,阿渠真聪明,铜板多用于普通人家,若是铜板里出现了大量的恶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我儿时只有过年我阿娘才会给我一个铜板,要是那是个恶钱,怕是我一整年都过不好了。”
“南枝娘娘,你好可怜啊,过年只有一个铜板。”沈渠大概是困了,开始胡乱说话,“等今年过年,我给你一锭金子……”
见沈渠睡着了,南枝偷摸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地溜了出去。
刚走出沈渠房间,便看见在门外候着的沈确,沈确用手指了指一旁,示意南枝过去说话。
“何事?”南枝眼见着天快亮了,想着早点回去。
“你觉得谢墨是幕后黑手吗?”沈确皱着眉,今日沈渠被劫,是他的失职,是他刺激了谢墨,才使得他兵行险招。
“不知道。”南枝双手抱胸,“陛下可能忘了,我来绛州是为了陪太子看他姨母的,查恶钱这事,不归我管。”
“你……”
沈确话还没说完,南枝接着道,“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睡了,陛下也快回去吧,今晚连月亮都没有,想必明日天气不会太好。”
沈确望着南枝的背影,思索着南枝最后的话,明日他们有什么活动吗,为何要说天气,不过今日月色是不好,月色?月亮!
沈确抬头望了望天,是啊,今夜哪来的月亮!那谢墨死前看到的是哪门子月亮!
苏渔看着眼前一摞摞的‘证据’,“裴大人这是?”
“其实这几日裴某一直在私下查恶钱案,想必也是因此刺激了谢大人,害得太子殿下身处险境,真是罪过。”裴青阳说着说着还朝外拜了拜。
“裴大人想多了,若不是裴大人那一箭,怕是太子殿下凶多吉少,大人这是救驾有功啊。”苏渔可以确定,谢墨就是裴青阳的替罪羔羊,可惜谢墨死了,苏渔没有证据。
“将功补过而且,苏大人多虑了,不知这些罪状苏大人要看多久?”裴青阳指了指桌上的证据。
“这许多怕是要看上三日,还容我带回去细看。”苏渔捧起这堆罪状,还挺厚。
“无妨,苏大人慢慢看。”裴青阳笑着说,“想必案子完结后苏大人就要回扬州了,五日后正是七月半,我们绛州有一民俗,鬼戏,意在祭神拜鬼,驱瘟避疫,就在城外观音庙,若是苏大人有意,可以去看一看。”
“多谢裴大人告知,我定会去的。”
南枝看着眼前殷切地小墩子,“你真的想去?”
沈渠点了点头,“嗯!我听说可热闹了,在绛州不亚于除夕赛神,南枝娘娘,我们就去吧,就在上次我们去过的观音庙!”
南枝受不了沈渠对她撒娇,“可是人那么多,你要是丢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花侍卫,方梨还有叔父都去的!”沈渠掰着指头算本次鬼戏出席人员。
南枝被缠得受不了,听见大家都去,便同意了,“好好好,去,但是你要好好跟着方梨,不能乱跑。”
“好!方梨!我们可以去看鬼戏了!”沈渠飞一样地去报告这个好消息了。
南枝看着一点点变小的沈渠,不知为何,她总觉着那鬼戏会出问题。